太子别院养了许多宠侍,个个貌美柔弱,原因是太子有个变态癖好,喜欢把人养的白白嫩嫩的,看他们跟猛兽搏斗。猛兽凶残,那些宠侍常常被咬伤、抓伤,只要不死,太子就会宣沐神医给他们治。
沐神医很不喜欢,但是又不能不去。
“就说夫人今天身体不适,去不了。”孟庄主揽过沐神医,“不能惯着他。别人来求你,至少恭恭敬敬,还给诊金。他每次都呼来喝去,谁耐烦他?真把人都当成他的奴才了。”
沐神医勉强地点点头:“今日实在没心情。”
她就是把人救活了,不久后还是要给猛兽咬死。与其活着受罪,不如早日死了解脱。这些年,沐神医在太子别院,每次都见到许多新面孔,旧面孔渐渐都不见了。这种事,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却无力帮忙,实在不好受。
听了下人复命,斐仁皓皱起眉头:“再去传!只要还没死,就叫她来!”
床上,阿容手脚上的箭支都拔掉了,只剩下穿透胸膛的那一箭没有动。此时,苍白着脸躺着,身体不时抽动,脉搏忽快忽慢,很不寻常。
斐仁皓好容易把他找回来,又最爱他的娇态与小算计,真是舍不得他死,见状急道:“再去两个人!派本太子的车辇!快些把沐神医带来!”
一连去了三拨人,都要沐神医前去。沐神医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应了。拿上药箱,坐上太子派来的马车,便去了。
来到太子别院,见到病患,沐神医不由得瞪大眼睛:“阿——”
“别叫了,快给他看看,他怎么回事?”斐仁皓打断沐神医的声音。
沐神医神色一震,连忙放下药箱,弯腰检查起阿容的情况来。这一检查,才发现阿容浑身都是箭伤,不仅仅胸口中了穿胸一箭。心里砰砰跳起来,阿容怎么变成这样?他被抓过来了,阿鸢不知有没有事?
公主府里,一片灯火通明。
栖凤院外,带刀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里头的婢女们早已把屠飞鸢又气、又骂、又咒、又求了几百遍,都没有用。屠飞鸢盘腿坐在地上,逼得嘉仪公主也不得不姿势不雅地坐在地上。一条腰带将两人捆在一起,兼之屠飞鸢手握簪子抵着嘉仪公主的颈侧,婢女们和侍卫们投鼠忌器,全都不敢妄动。
“喂,你总得叫我们公主用晚饭?”一个婢女忍着气,小心翼翼地说道。
屠飞鸢用眼角瞄了她一眼:“我减肥,不吃。”
谁管你吃不吃了?婢女心下气恼,面上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耐心说道:“姑娘不吃,总得叫我们公主吃?”
“饿一顿而已,死不了。”屠飞鸢淡淡说道。
嘉仪公主与她僵持到现在,半丝便宜没占着,眼下已是无力多过于恼恨,闻言不雅地翻了翻白眼,连话也不想说了。
婢女们却怕饿到嘉仪公主,嘉仪公主的脾气,那叫一个睚眦必报,多么小的事情,她都能记得。如果这会儿饿着她了,日后只怕好过不了。为此,开始了新一轮的游说。
屠飞鸢冷然不动,分出三分心神治住嘉仪公主,两分心神警惕着,另外五分心神继续推演接下来的计划。
天色愈发晚了,厨房里的饭热了一回又一回,最终也没入了嘉仪公主的口,很快到嘉仪公主就寝的时候。
婢女们摸清了屠飞鸢的脾气,想叫她答应点什么,比登天还难。故此,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把嘉仪公主的就寝用具从寝室搬了过来。
“我们公主要休息了。姑娘,要不要一起?”侍女试探问道。
“怎么?铺这样柔软的床来诱惑我,想叫我睡死过去,好把公主救出去?”屠飞鸢似笑非笑。
婢女们微微变了脸。她们的确在枕头中加入了使人昏睡的药物,被屠飞鸢一语道破,不免尴尬起来。
“不必费心了。今晚,谁也别想睡。”屠飞鸢淡淡说道。
她心中已有计划,并推演了数遍,应当无误。只不过,今天太晚了,只能等到明日施展。
至于折磨嘉仪公主……谁叫嘉仪公主这般可恨,在那个节骨眼上将她抓来?若非如此,阿容兴许不会被带走!
想到这里,屠飞鸢心中便恨起来,簪子抵住嘉仪公主的脖子,往里扎深两分:“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多大的事?”
阿容被人用箭钉住手脚,又当胸穿透,只怕没有活路。想起阿容那句:“阿鸢,痛。”屠飞鸢心中痛极、恨极,只觉嘉仪公主就该被千刀万剐!
“臭丫头,你松手!”嘉仪公主被尖锐的簪子刺得肌肤发痛,唯恐屠飞鸢真的刺破了,脸色一变。
屠飞鸢冷冷听着,等她骂完,才说道:“你尽管骂。你吃不到东西,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