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重击,晋王府一时懵了。安国公府与晋王府素来交好,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朝中一群势利小人,口口声声给晋王府扣造反的帽子,不容晋王府辩驳,只用一句话堵他:“你们既然不承认,那便说出晋王世子的下落?”
阿容的下落?他们哪里知道?阿容乃是被麻一带走了,往神秘的月圣国而去。之所以说是身患重疾,送往方外修养,便是不愿接受阿容身故之事。谁知,竟引出了大Ma烦。
“我去找他。”望着议事厅中,焦头烂额的晋王和屠大海,屠飞鸢站了出来,神情冷静沉着,显然不是一时冲动:“他们都不敢去,唯恐丢了Xing命,我不怕。”
如果是阿容,必然不会伤她。她要去看看,究竟是不是阿容?如果是阿容,他为何不来见她,也不给她传信?
“不可。”晋王不同意,“如今尚不明确,究竟是否阿容。倘若不是,你便有危险了。”
倘若是,他如今不肯回来,又做下这种事,只怕已物是人非。
“阿鸢一定要去?”屠大海较晋王而言,对屠飞鸢更了解一些。倘若他们不同意,只怕她会暗度陈仓,悄悄潜了去。因此便道:“既如此,你与我们一同去见皇上吧。”
屠飞鸢既要去,自然要去得有价值。既然要有价值,便不能偷偷摸摸地去。
见了皇上,屠大海将此事一说,表明晋王府、安国公府的衷心:“还望皇上批准。”
晋王府并无子嗣,安国公府也只屠飞鸢一女,两府的未来全压在这一件事上了。皇上听罢,既觉得可行,又免不了存疑。他看向屠飞鸢,问道:“灵慧郡主果真甘愿担当招安使者?”
屠飞鸢脆声应道:“回皇上,我愿意。”
“那好。”皇上并未多做犹豫,招手叫过玉轻尘:“玉爱卿,你与周将军一起护送灵慧郡主南下招安。”
全心全意地信任,斐仁勇给不起,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东西。他派了玉轻尘与周将军一起,一为考察玉轻尘的衷心,二位撮合玉轻尘与屠飞鸢,三为消减周家的力量,乃是一箭三雕之计。
屠飞鸢没有别的想法,闻言跪下接旨:“谢主隆恩。”
大军即日开拔。
随行的还有齐晖,斐仁烈折损在南方异人手里,他满腔仇恨,自然不肯留在京中。哪怕屠小玉与两个孩子,也不能叫他困住脚步。屠飞鸢理解他的心情,也未多言。何况她心中尚且忐忑不安,哪有劝慰别人的心思?
大军走了两个月,便到了目的地。一路上的艰辛与颠簸且不必说,大军扎营之时,屠飞鸢悄悄去寻了齐晖。
“你可否悄悄带我去见阿容?”屠飞鸢比了个悄声的手势,问齐晖道。
这一路上,两人倒是说过几回话。
玉轻尘有时太过放肆,齐晖看不过眼,暗中相助了两回。屠飞鸢很感激他,便也时时照应他一些。一来二去,两人间的情谊便恢复了几分,好歹不是因为阿容将斐仁烈打落悬崖而引起的迁怒了。
然而这回,提起“阿容”的名字,齐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摸了摸腰间的刀,别过脸道:“郡主还是好好待在营帐里吧。”
屠飞鸢是屠小玉喜欢的小妹妹,又是将军心仪之人,看在这两点上,齐晖应当对她极亲近的。可是斐仁烈死了,因阿容而死,齐晖免不了迁怒与阿容亲密无间的屠飞鸢。
屠飞鸢的眼睛暗了暗,说道:“一路上多谢你的照拂。”转身走了。
大军既已驻扎,最迟两三日后,便商讨出对付异人的战略。屠飞鸢不能等到那时候,回到帐中,做了一番打扮,便避过人潜了出去。
离此地不远,有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头,正是为了探察敌情而用。屠飞鸢打算瞧一下地形,再做判断。
谁知,才走到山头上,正远目眺望,不料斜刺里窜出一人来,一手捂了她的口,一手揽了她的腰,抱着她飞速遁走。
“唔!”屠飞鸢无端被掳,顿时拳打脚踢地挣扎起来。待察觉到那人掳她而去的方向,似乎是异人所居之处,渐渐停止了挣扎。正好,她也想去那边,借这人的手却是省了力气。
身后贴着一具坚硬的胸膛,结实有力的手臂困住她的腰,屠飞鸢估算着对方的身量,约莫比她高出一个头。又垂眼瞧向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皮肤细白,显然是个年轻人。只是,太不怜香惜玉了些,好歹她也是枚美女,又不曾做什么,他何必这样粗鲁对她?
行了大概有两刻钟,屠飞鸢只觉得腰部全然麻木,失去知觉了,才见到一栋栋建造风格迥异的房屋,周围悉数是细白如雪的沙土,草木不生。身后之人行走如风,带着她来到一栋房屋前,踹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