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风,千金良宵。
乔珂醒来的第一眼便是看见半解罗裳下那起伏的胸脯,耳边传来男子均匀的呼吸,温热的朝她耳根扑来,惊得她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来,却极有职业素养的没有尖叫出声。
她望着这古香古色的房间,脑袋飞速的运转,一手紧紧抓住床沿,忍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
因为时空隧道出现裂缝,自己九死一生。再醒来时竟和陌生男子同睡一榻,尼玛,也狗血的有点过头。
窗外的晨阳透过窗纱照射进屋内,一缕缕光束耀得她有些晕眩,不远处的案几有面铜镜,正好照出她的侧脸。
她扭头看去,饱满的肌肤吹弹可破,两颊上氤氲着两片粉色的云朵,眉间若蹙,分明一个娇柔女子的模样,和她原本英气逼人的面容哪里有可比性。
还来不及想为什么是魂穿而不是身穿之时,身边的男子动了动。
柔软的锦缎从肌肤上顺势滑落,露出男子的整个肩膀,从下颚处延伸的优美弧线隐进了他下腹的衣衫里,似乎有什么在明媚的春光里骚动着。
乔珂轻咳一声收回心神,扭头看见这个暴露狂的主人正优雅的托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看着窘迫的她。
真是混蛋至极。
乔珂抡着拳头就往他脸上砸去,却被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吃了我一夜豆腐,醒来还要打人,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慵懒的声音倾泻在这春光里,仿佛像一片柔软的羽毛挠人心痒难耐。
乔珂却不吃他这套,趁机踹了他一脚。他也不生气,拽着乔珂的手就往怀里拉。
乔珂现在这娇弱的身体力气自然敌不过他,却也不甘示弱,趁势将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男人。
他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玉琢,肌肤细腻得让她自惭形秽,狭长的凤眼微挑,有一种惑人的媚态,然而却半点感受不到那种女流之气。
他面部轮廓疏朗,鼻翼坚挺,红色的双唇将启未启,如两瓣醉人的桃花肆意撒落。
因距离极近,那属于成熟男子的体香幽幽传来,而此时身下的男人又以极其撩拨的姿势将她搂在怀中,空气里弥漫着暧昧不明的气息。
“流云姑娘,你倒还真是欲拒还迎。”
身下的男子语气带着点刻薄的讥嘲,声音却偏偏似有魔性一般让人流连,然而在如此暧昧的姿势下,他的眼眸却清明的不涉丝毫情yu。
乔珂听得这女子原叫流云,便接着话说:“公子这话不对,流云不过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听到“公子”这个称呼,男子眉头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微一挑,然后极有耐性的看着乔珂示意他在等着听。
“我是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
“不是。”
乔珂在心里想道:很好,没有夫家的束缚,那么她可以行动自由。
“那么,我们可否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否。”
很好,既然不够熟悉,那么也不用担心自己行为的变化让人起疑。
“那我可是你一夜风流的对象?”
“本王没有风流债。”
问完这些心中已基本了然,乔珂温柔一笑,趴在男子的耳边轻语,“我不懂王爷为什么要与我逢场作戏,但既然以前我们毫无瓜葛,那么以后也不必再有交集。”
男子看着乔珂缓缓起身,迅速整理好衣襟,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再也不见”之后,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
不懂……当真不懂么。
斜靠在床头的男子若有所思。
一朝醒来,同塌而眠的女子判若两人,分明还是同一副身躯,骨子里却似乎已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但那双眼睛却是没法骗人,这个曾经精明而攻于算计的女人,他竟然从她的眸子里发现了一丝迷茫、惶惑以及不安与防备。
她今早的表现就好像小鹿碰到猎人,却还极力的想要让猎人知难而退。
事情似乎在可控制的方向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倚在床上的赵浔野望着乔珂离去的门口出神,嘴角微微上扬,这场狩猎的游戏,他不会输。
出了房间的乔珂在宅子里乱转,试着用中国古代几进几出的院落格局来分析他这座王府的结构,却发现根本不在一个理,以至于她如一个无头苍蝇一样摸不着头脑。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无不恭敬的向她行礼称一声“姑娘”,然而她却听到她们在身后悄悄议论纷纷。
原来流云是醉仙楼的头牌艺姬,让乔珂心里稍稍有些安慰的是这身体的主人是“姬”,而不是“妓”。
艺姬凭借自己的本事混口饭吃,而妓却是一点朱唇万人尝,虽然都是在那风月场所讨生活,却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不过令乔珂费解的是,既然流云是个清白的艺人又怎会和王爷同榻毁掉清誉,而王爷又怎会与她逢场作戏。
正出神,听得东院有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