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的正主们都已经到齐入座,赵凌晗入殿之时那一身明黄的龙袍顿时衬得大殿之内金碧辉煌。
乔珂甚至被那一身耀眼的金丝团纹恍得睁不开眼,天子之气,仿若天降神邸,让人不可直视,虽然他的嘴角挂着笑意,但是乔珂却感觉那唇边的弧度那般的不真实。
待众人参拜过后,酒过三巡,礼乐齐上。
大殿之内灯火通明,礼乐之声不绝于耳,或欢悦或悠扬的曲调从这未央宫中传出,热闹非凡。
今夜赵浔野作为宫宴的主角,已经不知被敬了多少杯酒,然而面观他的状态,一双狭长的凤眼微挑,黑漆的眸中闪烁着精明的光彩,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般沉稳而又倾泻风流韵态。
“皇弟此番前去,令为兄挂念不已,现在想来,当真后悔,朝中有能者居多,可朕却偏偏只放心你去处理,倒是害了皇弟。”
赵凌晗的眉目之间带起浓浓的忧虑之色,额前随意散落的几缕发丝在夜风中飞扬,更添几分愁态,便真的好像是一个儒雅的兄长在担忧自己弟弟的安危。
赵浔野原本慵懒随意的靠在椅子之上,百无聊赖的欣赏着台上的歌舞,听得赵凌晗的话音,修长的手指轻佻着玉石酒樽,缓缓起身,大殿之内辉煌明亮的灯火,将他全身渡上了一层邪魅而神秘的光晕,他的眼波流转,那股风流而妖冶的韵态正好落在皇后眼中。
端坐在侧的皇后隆氏,在接受到赵浔野的目光的之时,心中一紧,指尖不住的绕着攥在手里的锦帕。
赵浔野的无心又掀起了隆氏的一片仰慕之心,如若不是为了家族的兴盛荣辱,也许,她便可以与心爱之人执手天涯。
赵浔野对着坐在主位之上的赵凌晗举杯,“皇兄不必苛责自己,这是臣弟的劫数,逃不掉的。”
赵凌晗原本也就是寒暄两句,以向在场的所有人显示这兄友弟恭的一幕,见赵浔野如此答话,他便不再言其它,端起了他桌前的琉璃酒樽,一饮而尽。
娴妃见着酒已喝罢,便端起了自己的酒樽起身朝着赵浔野走去。
今日的娴妃穿了一身淡粉色的华衣,胸前点缀着朵朵红梅,娇艳欲滴,低胸的裙襦正好将她胸前那一片雪白的肌肤暴露无遗,胸前那道深深的沟壑,在这迷离的声乐灯火之中越发的诱人。
“娴妃想要去哪里?”赵凌晗的脸颊犯上了微微的粉色,不太明显,但是从他迷离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他已经有些醉态,双眼死死的盯着娴妃胸前的那一抹雪色。
“皇上,臣妾老家原本是在乌江境内,此次战王治理春汛劳苦功高,臣妾说什么也该去表达一下自己的敬意之情。”
娴妃的声音如若无骨,听得赵凌晗浑身已有酥麻之态,但是娴妃说的甚有道理,便示意让她快去快回。
娴妃拖着一身金色的披纱缓缓走下来,步态雍容柔媚,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战王辛苦,心玥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说罢,她身后的浣菊便端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是她早就备好的酒水,她纤细的玉指握上酒杯,亲手递给赵浔野后,自己又握了一杯清茶。
“战王请。”
“娴妃娘娘客套,协助皇上治国安邦乃是本王的分内之事。”
娴妃亲眼看着赵浔野将酒水尽数饮下才满意的盈盈开笑,“战王好酒量。”
“娴妃娘娘过赞。”
敬过赵浔野,娴妃一转身便向着乔珂的位置走去。
乔珂在这大殿之内没有心思去看那花红柳绿的歌舞,这种无趣的场合她便不甚喜欢,抬眼正好看见步履摇曳的娴妃向乔珂走来,“听说流云妹妹今日身体抱恙,在寝殿歇息了一天,也不知道身体有没有恢复,姐姐敬你一杯,聊表心意。”
娴妃虽然嘴上说着关心乔珂,然而话语之中却听出半点关怀之意,乔珂正想说自己不胜酒力借故推辞,娴妃像是料到她的回答,抢先说道:“流云妹妹身体抱恙不宜饮酒,浣菊,给流云妹妹也换成和本宫一样的清茶。”
“娴妃娘娘关怀备至,流云受宠若惊。”
乔珂礼貌的起身回应,浣菊已经迅速的将茶水端上,娴妃眼波含笑,伸手将托盘之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今日的歌舞不错,妹妹好好欣赏。”
娴妃眼见着乔珂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毒辣的神色,然而乔珂并没有捕捉到。
坐在赵凌晗左侧的隆氏瞧着娴妃的举动,眉心微皱,心中若有所以,这娴妃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台上多名女子翩翩起舞,簇拥着一辆将开未开的荷花车,婉转的歌声从车内传出。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