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过书卷,宣逸宁施施然一笑,“监视倒是谈不上,不过是派了几个人保护你而已,毕竟你是未来宣国的皇后,朕的妻子。”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停留在书卷之上,顺着窗子透进来的月光,打在他长而卷的睫毛之上,带出淡淡的阴影,落于眼睑。
年莹喜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上前一步拿下他的手中的书卷,单手掐腰,虽怒火中烧,却怒极反笑,“照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监视你?”
坐在一边的宣月淮一脸的兴致盎然,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般和自己皇兄说话的。
“后宫之中,朕的哪个妃子不是每日都在打探着朕的一举一动?”宣逸宁忽然抬眸笑了起来,薄唇上挑,露出两侧深深的酒窝,“如果你想的话,又有何不可?”
年莹喜拿着书卷的手一僵,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宣逸宁此刻的笑容里,少了一些的发自内心,而多出了许多对现实的参透,她觉得,这一刻的宣逸宁颇显得有些悲哀,身为九五之尊,却连身边最亲密的妻子,都每天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种事情其中的滋味,也许只有这位身临其中的帝王能感受的到。
马车里安静了下来,除了车轮碾过道路发出的‘咯咯’声,就只剩下了沉默的呼吸声。
宣月淮见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笑着打了个和气,“嫂嫂先消消火,皇兄如此安排自然也是为了嫂嫂好。”
年莹喜不屑的一撇,“为谁好?”明明是想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何必还要找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辞?
“要不是朕将指婚的消息传进年更荣的耳朵,你以为你会那么轻松的将你妹妹踢出年府么?”宣逸宁说完,前倾了下修长的身躯,从她的手中拿回书卷,再次垂眸看了起来。
年莹喜秀眉一扬,“什么指婚。”
“自然是嫂嫂与皇兄的婚事。”宣月淮淡淡的勾起唇角,将目光转到了宣逸宁的身上,“只不过皇兄只说是指婚,并没有说出嫂嫂的名讳。”
年莹喜听完,很是感慨,“宣逸宁,你还真是城府深如天坑啊!”狠啊!真狠!她还是第一次见男人如此的勾心斗角。
怪不得年更荣会如此着急将年莹Chun嫁出去,原来竟然是怕被宣逸宁娶进攻成了人质,这可真是明着是坑女,实则是救女。
“注意你的用词,朕未来的皇后。”宣逸宁饶是再淡定的Xing子,也被年莹喜不加修饰的言语,弄得轻轻拧起了长眉。
“我说的是事实而已。”年莹喜拿手当扇子不停的扇风,“明明阴狠的要命,何必在那里装什么善良人士。”
‘噗嗤——!’宣月淮到底没忍住,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瞧着宣逸宁称赞,“我这个嫂嫂还真是个活宝,不但文武全能,说话更是一阵见血,皇兄啊皇兄,这么好的宝贝,你是怎么挖到手的?”
宣逸宁俊脸一沉,将目光从书中抽了出来,投射在年莹喜的身上,深邃凝黑的眸子微微眯起,折射出了危险的气息。
年莹喜微微一笑,毫不畏惧的也盯着他看,心里很是不屑:谁也不是没长眼睛,瞪我我就怕你了不成?
宣逸宁盯着她半晌有余,忽然气息一转,挑唇露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朕倒是不介意你一直看下去,只是还有半个时辰左右,李府的寿宴可就要散场了,到了那时年更荣若是见不到你,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靠之!年莹喜在心里狠狠的一呸,这个阴狠的腹黑男,分分钟不算计人都浑身不舒服!伸手掀起马车窗子上的帘子,双手一搭车窗,便将身子探了出去,她现在确实没闲工夫与这个男人墨迹了,必须要赶在李府宴席完事之前,找个地方先将六子安置下来。
“朕倒是可以先把你的人,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随着她的身子探出窗外,宣逸宁再次淡淡的开口,“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找。”
‘?!’车窗外的年莹喜瞬间收回身子,转头对上某位帝王悠哉的目光,狠狠的磨牙,“说说看你的条件。”到了现在,她可不认为这位身上写着‘无比尊贵’四个字的男人,会如此好心的帮她办事。
“朕的皇后果然冰雪聪明。”宣逸宁淡然的扬起了长眉,身子自然后靠在软榻的靠垫上,长腿交叠,一手懒洋洋的支着脑袋,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东西,丢到了年莹喜的手上。
接过那包牛皮纸包好的东西,年莹喜迅速拆开,大致的看了一遍那上面详细描绘的地形时,笑了起来,“宣逸宁,你这是打算让我去偷东西?”
“也不算是偷。”宣逸宁曲起放在长腿上的手指,慢慢的敲击着自己的膝盖,“朕只不过是要这宅子里藏着的几封书信,如果皇后能正大光明的拿出来,或者让这宅子的主人亲手相赠,也不是不可以。”
年莹喜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