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口气,年莹喜朝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宣逸宁望了过去,说实话,这个宣逸宁可能是年莹喜眼中最为另类的帝王,不但行迹神出鬼没,做事更是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虽然这次她不知道宣逸宁又是为了什么而夜探年府,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现在面外那些大呼小叫的下人,一定都是在抓他——这位宣国的帝王。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年莹喜的思绪。
深深的呼出了口气,年莹喜故意打了个哈气,放慢脚步的渡到了门口,“谁啊?”
“打扰二小姐休息了。”门外的侍卫似乎没想到年莹喜会这么早就睡觉,歉意的同时赶忙说明了来意,“年府深夜发现了刺客,有下人说见刺客朝着二小姐的院子跑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年莹喜想了想,接着道,“我也是刚刚被你们的喊叫声惊醒的,想必你们这大肆的搜查,那刺客也不敢前来了,没事的话就都散了吧,别打扰了我的休息。”
“是。”领头的侍卫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不过也不敢违抗她的话,大致的又朝着院子的四处望了望,才挥手喊着身后的众人,“走!都跟我去另一边看看!”
听着外面远去的脚步声,年莹喜松了口气,抬手正想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却在举起手臂的时候愣住了目光,不知道何时,她的手心已被鲜血染红,那些粘稠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滚动成珠,正朝着地面不断的滴答掉落。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年莹喜猛然转身走回到床边,二话不说,伸手便撕开了宣逸宁上半身的夜行衣,也就是在撕掉夜行衣的同时,年莹喜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微弱的烛光下,结实的白玉胸膛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些伤痕纵横交错,最深的地方已可见白骨。
一时间,那些隐藏在夜行衣之中的伤口,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年莹喜的眼前。
再次看了看昏迷之中,宣逸宁那张失去了血色俊脸,年莹喜哪里还敢耽搁?急忙转身打开衣柜,拿出了上次李沛送来的药膏,和一些零散散的纱布,回到床边给宣逸宁做起了简单的止血与包扎。
年莹喜一边处理着这些七零八碎的伤口,一边在心里画弧,这些伤口并不是刀剑的造成的,更像是逃跑或者挣扎时刮蹭到的,想着她在年家密室第一次见到宣逸宁时候的场景,年莹喜不禁暗自猜想,难不成宣逸宁又去年家的密室了?不过既然他曾经告诉她,说是那些私通他国的主要书信都在司南王的手上,那么他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要如此冒险的一趟趟探视年家的密室?
等伤口都差不多处理的差不多了,年莹喜不但没有松了口气,反而再次拧起了眉头,因为她看见,就在宣逸宁左侧的肩膀上,插着一根箭羽,而那箭羽的尾部已经被外力拧断,只剩下了深深埋藏在皮肉之中的头部。
仔细的瞧了瞧那已经断裂的箭尾,年莹喜目光一紧,这箭的头部一定是倒刺的结构,不然绝对不会扎进皮肉之中以后,连带起了外部的肌肤也出现了漩涡状。
倒刺,倒刺,年莹喜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在这个连手术刀都不知为何物的万恶时代,难道要用菜刀一点点的把肉切开,然后用手指头将那箭刃抠出来不成?
正在年莹喜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老爷安好。”
“二小姐可在房里?”
“回老爷的话,二小姐下午就已经睡下了,此刻应该是在的,奴婢也是刚刚从厨房回来,怕小姐起夜会饿,所以吩咐厨房做了点小点心。”
竟然是年更荣来了?年莹喜甚至是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赶紧将散落在床榻上的纱布药品往床里推了推,然后放下床幔,拖鞋上床,大被一抻,将自己与宣逸宁,还有那一堆堆的药瓶纱布,一起遮盖在了被子下面。
与此同时,芊芊推门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朝着里屋走了过来,见床上的床幔依旧散落着,怕是年莹喜醒了又睡着了,不禁开口小声的询问,“小姐可是醒了?”
“醒着的。”躺在床上的年莹喜回应了一声,装作刚醒不久的样子,起身靠在了床上。
“小姐要起身么?老爷来看小姐了。”芊芊说着就要上前掀起床幔。
“不用!”年莹喜拧了拧眉,喊住了朝着自己床边走来的芊芊,“我感觉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睡觉的时候着凉了,芊芊你直接领爹爹进来吧,顺便吩咐厨房给我煮碗姜汤。”
“是,小姐。”芊芊愣了一下,转身走出了里屋。
趁着芊芊转身离开的功夫,年莹喜再次拉了拉被角,深怕露出了宣逸宁的一撮头发,或是一块衣摆。
其实她是可以找个借口让年更荣离开的,只不过她现在成为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