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风佛过树梢,伴随着女子若有似无的啼哭之声飘进了行走在司南王府众人的耳畔,年莹喜不动声色,依旧该赏花赏花,该看风景看风景,芊芊一个哆嗦的朝着年莹喜的身后蹭了蹭,摸了摸竖起汗毛的胳膊,惊恐的朝着四周瞟了瞟。
同样听见哭声的于淑兰眉头轻拧却又瞬间舒展,先是对着身后的小厮吩咐着,“去告诉后院的辛官家一声,让他不要太苛刻下人了。”说完,复而转头拉着年莹喜打笑,“估计又是辛官家在管教丫头了,二小姐莫要见怪才是。”
年莹喜好脾气的也跟着笑,“司南王妃见外了,管家管教下人是应该的,哪个下人不是管教出来的?只是司南王妃可要盯紧些,别让一些公报私仇的奴才钻了空子就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于淑兰被年莹喜随意的一语戳中了要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免岔开话题,“不知道二小姐何时进宫?”
年莹喜倒是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言让于淑兰失了笑颜,心里明白于淑兰虐待下人的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回道,“半个月之后。”
“那还真是快了呢”于淑兰说着,挽着年莹喜进了自己的淑兰院,气色也缓和了不少,在她看来,只要年莹喜进了宫,宣雨辰对年莹喜的念想就算不断也要断了,就算宣雨辰心里再不舒服,也绝不会胆大妄为到进宫去联系年莹喜。
于淑兰松了口气的表情自然没能逃得出年莹喜的眼睛,不过她也没工夫去深究于淑兰为何松口气,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个理由住下来,只要她住下来了,那么接下去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整整的一个上午,年莹喜一直在淑兰院与于淑兰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从儿女情长到国泰民安,又从国泰民安绕回了儿女情长,聊得站在一边的芊芊不停的想要打哈气,也聊得于淑兰快要失去了耐心。
眼看到了下午,于淑兰见年莹喜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担心一会宣雨辰回来会撞见年莹喜,不由得将话题扯了回来,口气之中带了些焦急的意味询问着身边的丫鬟,“不是说叔父下午会来么?你们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府门口候着去?”
一直伺候着端茶递水的两个小丫鬟连忙跪下身子,虽然她们根本就不知道于淑兰在说什么,不过却也不敢多问,忙磕头认错的匆匆走出了屋子。
年莹喜瞧着于淑兰的指桑骂槐,知道她这是在对自己下逐客令,眉眼轻转一圈,放下手中的茶杯,朝着于淑兰抱歉的淡笑,“既然司南王妃还有客人的话,我便也不再叨扰了。”
于淑兰虽然心里巴不得年莹喜赶紧消失,不过嘴上却仍旧客气的挽留,“二小姐怎如此见外?不过是自家的叔父罢了。”
年莹喜听着于淑兰的假言假语,心里笑翻了天,故意拉长声音,“既然是这样的话……”说着,还垂下了眼眸,似乎很是犹豫。
于淑兰心里一紧,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自己怎么就这么多嘴?如果年莹喜要是当真不走的话,她要如何是好?
余光见于淑兰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年莹喜终是抬起了眼眸,笑着又道,“我也不便打扰下去了,只不过司南王妃院子里的清茶还真是让我爱不释手,不知司南王妃可否派人煮一壶让我带回去慢慢品尝?”
于淑兰听年莹喜这般说了,也不好让人直接送过来茶叶,只能喊进门口的小厮吩咐道,“去给二小姐煮一壶碧螺Chun来。”
“是。”
小厮走后,于淑兰轻松不了少,她想:反正煮完了茶年莹喜就走了,只要能将年莹喜送出去,不要说是一壶,就是将她后院的茶叶都给煮了她也愿意。
年莹喜坐在一边瞧着安支梅撞似劫后余生的表情,一边不紧不慢的将芊芊手上的披风放在了桌上,一脸的不舍,“要不是王妃亲自上门索要,我还真不舍得将这披风归还了,如今将这如此有灵Xing的披风物归原主,还请王妃也要好生对待它才是啊!”
于淑兰接过披风,装作很是在意的将披风从上摸到下,当她摸到披风之中的那片生硬的铁片时,松了口气的转头朝着年莹喜委婉的笑,“还不是王爷一直催着这披风的去向,不然送给二小姐又何妨?”
将于淑兰的表情看在眼里,年莹喜心生冷笑,现在就想松口气?未免太早了吧?
伸手准确的摸上了披风之中的铁片,年莹喜故作惊讶的又道,“我一直很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本要拆开来瞧瞧,不过想着怕是司南王妃缝进去庇佑的吉祥物件,便始终没有拆。”
从年莹喜的手摸上那铁片的时候,于淑兰的心便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样的勒紧,当她听完年莹喜的话以后,更是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年莹喜瞧着于淑兰一副快要昏死过去的模样心里嗤笑,有贼心没贼胆,既然做都做了又何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