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冬日,整个部族的人们也和这片大地之上其它的生物一样,选择了蛰伏起来,每个人都缩在神火的旁边,汲取着空气之中一丝一毫的热量。
当然,生活如此的平静,就像远处的湖水,总会被微风带起一些起伏不断的涟漪。
老酋长就哪样默默的躺在了一旁垫着的干草之上,这个冬天,他觉得很冷,可是,他又不愿意起身,所以,一旁的火塘之中早已经断了火苗,只剩下一个老头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堆干草之中。
萨科来的时候,若不是干草堆里的咕噜声,只怕,他还找不到老酋长呢!
“酋长,我有事找你?”萨科的语气有些急促,说话的声音也就比较大。
老人侧了个身子,仔细听了听,这才确定是哪个混小子,这个时间点来打扰老人的瞌睡。
“哦,萨科呀?有什么事情吗?”老人依旧未曾挪动,不过声音却已经从一堆杂草中间传了出来,得以让萨科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在对着老人的脚在说话。
“父亲去了!”没有丝毫的哭泣,不过隐藏在话语之中的浓浓悲伤却被老人不漏一丝的接收到了。
“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老人终于翻动了身体,不过并没有露出脑袋。
萨科已经退了出去,他有些不想待在哪里,他依稀记得昨天父亲给自己讲的哪些事情,只是,他怎么也无法和面前的这个老人联系起来。
老人听着萨科的脚步逐渐远去,如同是敲打在心上的鼓点,每一声都是如此的清楚,直到,某一刻,整个洞穴之中,突然的陷入了安静之中,安静到他能够听到自己的脉搏,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慢慢的从干草之中冒出了脑袋,他突然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面容去面对自己的老友,悲天悯人吗?哪样子显得太假,伤心欲绝吗?似乎也有些假。
老人终究还是迈开了步子,身后的干草变得杂乱不堪,不顾他本来为没有打算整理,累的时候,往里面一窝,该是怎么乱还是怎么乱,所以,整不整理其实都无所谓。
萨科的父亲死在了他的洞穴之中,人显得很安详,黝黑而又布满皱纹的脸庞看不出丝毫的挣扎之感,族民们都相信,他应该见到了神,否则,死亡一定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老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他就哪样默默的一步接着一步的走到了自己的老伙计的身旁,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面颊,神色显得平静,没有丝毫的悲伤之感。
萨科就哪样跪在了自己的父亲身旁,除了去找酋长,他就一直这样的跪在了哪里,一起陪着他的还有风偌他们几个小子,每个人的表情都流露出了最真切的悲伤。
风雪透过了山洞口,吹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他们开始抖动起了身子,萨科打算起身去弄点薪柴点燃神火,可是,人还没有站起来就又摔倒了,一旁的风偌可能看出了他的意图,用手轻轻的按了按他的肩膀,稍微的挪动了下自己的脚,慢慢的活动了几下,这才站起了身来,开始去寻找薪柴。
老人拍了拍萨科的肩膀,没有丝毫的言语,然后独自的离开了,族民们却依旧的守在这里,将萨科和他的父亲围在了中央。
风偌带来了薪柴,也取来了火种,不一会儿就在洞穴之中的火塘里生起了神火,火焰随着风的吹动开始往洞穴里面漫灌,一同灌入的还有浓浓的烟雾。
眼睛经过了烟雾的熏蒸,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眼泪一流出来,埋在心底的情绪也就毫无理由的就开始爆发出来了。
萨科把自己的整个脑袋都伏在了自己的父亲身上,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淌下,悲伤的气氛逐渐浓郁了起来,呜咽的声音也渐渐的大了。
老酋长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洞穴,族群之中有人逝世是需要祷告上天,祭祀神明的,只是,祭祀神明却需要活物,如今这种天气,只怕很难弄到呀!老人不由的望着漫天的风雪开始发起了呆。
“老酋长?”喊他的是一个青年,带着黑色的兜帽穿着黑色的袍服,如果不是听见了声音,是猜不出这是一个年轻的青年的。
“有事吗?”老人打量着这个穿着黑色袍服的人,声音很熟悉,似乎是他们口中的新一代的巫,将来应该会和当年的哪个女子一样吧!
“哦,没事,只是看见酋长你在这里,就叫一下。”青年顺口解释到,声音却有些颤抖。
老人觉得这个孩子似乎再隐瞒着什么?不过这些人本来就是一群神神叨叨的人,如果没有隐瞒些什么,应该才会觉得奇怪呢!
“你这是干什么去?”老人问道,他知道,洞穴里的黑袍祭师是很少出来的,除了族群祭祀,他们基本上都不会出来。
“今日应该送进去的薪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送进去,老祭师害怕神火熄灭,就派遣我出来取一点进去。”青年说着话还将身后的薪柴亮了亮。
“哦,这样呀!昨夜,族群里面有人死了,所以,今日还没有来得及送来,还请你代我向老祭师说一声,有时间了我就来找他,与他亲自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