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了头，傲然无声地拒绝。

在黑暗中他看到了一丝红光似乎从黑暗中闪过。

不知为何，他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一股烈焰腾腾燃烧，但那不是愤怒。

他又想起了那个传言。

“将军不配合，小丑没办法。只好弄将军。”小丑转过身，走到铁炉边，再度掏出烧红的烙铁，“烧死将军，烧死将军。”小丑将烙铁贴在了他的身上，他此时已经连惨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帝要将军死，将军死不死？”小丑一边烫一边问道。

“只要是为帝国荣誉而下达的命令，在所不辞。”这是他第三次对小丑开口，前两次的分别是“去你的”和“呸”。他的双眼冷冷地逼视着小丑。

小丑似乎十分吃惊，不知道是因为这数周拷打后他犹然显现的心力还是回答的。

脚步声传来，沉重而缓慢。

一道高耸的黑影在黑屋里慢慢显现。

就像交响乐中另一个新乐章响起般的低音渐退，配合着这个黑影的出现，小丑的声音重复而庄重地低了下去：“可敬的将军，可敬的将军，帝国的骄傲，帝国的胜利。”然后消失于无形。

一抹赤色在炉火唯一的光源下显现。

是一块红布。

但随着那块红布靠近，他的心跳越来越加速。

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红布，因为上面密密麻麻用金色的细线绣着许多文字。

那些文字如此细小精湛以至于远望承载它们的背景只能看到血染殷红。

这块布本身粗旧，上面还有许多伤痕。

在金色的绣字中，他看到了半数的古萨耶卡文字，但也有许多现代帝国文：罗慕洛攻城战，罗慕洛保卫战，第三次罗慕洛攻城战，巴博萨大清洗，卡奥斯攻城战，弗兰克之役……他在皇家军事学院中早就对这些战绩耳熟能详，而且他知道这些大捷都有一个共同点……

“你是个值得称赞的年轻将军”那个声音冰冷但坚毅，他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但他可以推断此人岁数与自己相仿。

“你的战功虽非无与伦比，但有几场战斗的亮点着实令人可圈可点。”那人向他走来。

他心中一股傲意波动，但转瞬即过。

他此时的一只眼睛看清了那人。和自己大约相仿的岁数，浑身肌肉虬结，但头发黑白相间，似乎未老先白，他的眉目锐利，蓝色的双眼似乎跃动着无限的活力。

一个萨耶卡人，一个皇族，被元老院赋权的帝国军事统治者，藏在一张用来悦和普通人的面目之中。

那人在他面前抽出一把断剑，挥舞两下便如割草般斩断了他身上的锁链。

此时他知道了他的身份，全帝国只有一个人能够挥舞上古萨耶卡遗物的断裂圣剑：巴斯耶鲁卡“战神之殇”——那便是皇帝。

毫无疑问他便是萨耶卡皇族向元老院推选出来的新皇帝。

那人挥了挥手，那块红布向他靠来。

两名萨耶卡黑卫队庄严地将它摊开，他毫不惊讶地辨认出了其旗帜的形状。

“亲吻它”，皇帝轻声命令道。

红旗向他而来，他的心跳越来越剧烈。

那个流言是真的：萨耶卡人在最至关的人事调动前会用酷刑来审视受选者。

“我想你知道这面红旗代表着什么。”皇帝面目严肃地看着他亲吻红旗后如此说道。

他同样以庄严肃穆回答道：“是，陛下，这是‘不可战胜的红旗’，代表着帝国永远不可战胜的第一军团。”

“没错，这是‘胜利军团’第一军团的旗帜。第一军团从古至今，从今以后，绝不失败，红旗所向，战无不胜。”皇帝的语气没有沉浸在自我熏陶的遐想中，他能够从他冷酷而无情的语调中听出实实在在的威力与压迫，多年的战争经验让他即刻就觉察到这位皇帝本人说话的立场表明他曾经是这支第一军团中的一员。

“你，卡修·弗拉迪米尔男爵，在此临危之际，可愿担此重责，扬红旗于苍穹？”皇帝朗声道。

他听出了这里面的誓言仪式语气，根本就不是一个问句，所以他知道推脱必不恰当，更何况他承受如此重刑，所为便是于此。

“臣愿扛旗，红旗所向，战无不胜。”他凭借着喜悦和希望在心中燃起的烈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宣誓道。

“红旗所向，战无不胜。”皇帝点头说道，然后与两名士兵一起用药水涂抹他的各处伤口，用纱布包扎简单包扎，将一块做工考究，用深沉银丝线饰满猛兽勇士的萨耶卡黑布覆盖在他身上。

消瘦而苍白的他如今在黑布中显示出一股脱胎换骨的气魄，他能够从三个萨耶卡人看他的眼中感觉出来。他们现在已经把非萨耶卡出生的他当做了手足兄弟。

皇帝扶住他的臂膀，托着他并肩向台阶上走去。

他们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他知道自己从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