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被带进了一座高塔，登上数段楼梯，然后步入了这间不大不小，灯光幽暗的楼阁之中。

士兵带他进门后便离开随手带上了门，卡修甚至开始揣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要经历另一次拷打。

但他发现这次迎接他的不是黑卫队，而是四五个身着漆黑的萨耶卡人。

一个拄着拐杖抽着卷烟的白发老人坐在他的左手边，他的脸似乎已经跟骷髅一样，但奕奕神采还是从他黑色双眼的逼视中透露出来，他身穿一件黑毛大氅，三根银色的链条跨过胸前与六个银色圆扣相连。卡修知道这个老人，他是第一军团的原“法比耶”——持节者，军团的精神教导人，历史知识的传承者，一个名叫哈根斯的严厉睿智长者。

按着萨耶卡人的习俗，卡修对他微微地三十度鞠躬，以示对先哲智慧传承者的尊敬。“奇怪的习俗，对法比耶鞠躬，对皇帝不用鞠躬。”这个念头在卡修心里已经不止跳出来一次两次了。

长者点头示意知会，然后将逼视他的眼神转向了上，似乎陷入了沉思。

在长者的对面，是两个卡修不认识的萨耶卡人，其中一个与哈根斯一样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只不过他不像前者那样看起来那么饱经风霜，他的银发和银胡梳理整齐，蓝色的眼睛透蓝睿智，与他交谈的人则是一个大约四十来岁，满脸伤疤，肌肉与皇帝一般矫健的男人。卡修与他们分别点头互致招呼。

卡修看到鲁登道夫正坐在一张书桌上，与站在他身旁的一个非常年轻，比卡修和皇帝小大约十来岁，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他的到来，他们停止了交谈。

年轻人先于皇帝开腔：“我们的红旗将军。”

鲁登道夫对卡修笑了笑点头示意，卡修出于自小对“皇帝”这个称谓的长久敬意还是不自禁地鞠了一躬。

抬头时他发现皇帝抬了抬眉毛，而那个年轻人则摸了摸鼻子，脸上带着微笑。

不知道是光线还是错觉，卡修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眼神似乎比整个房间里人的岁数加在一起都要苍老深沉。

“陛下，您和书记官召见我？”卡修随着萨耶卡人的习惯直奔主题。

鲁登道夫点了点头，然后左手食指动了动，指向年轻人的方向说道：“艾哈姆·金荆，我们的新任皇家书记官。”

卡修就把这简单的一指当做介绍了，满腹的疑问已经在他肚中酝酿：“萨耶卡人充当文职官员？”他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并不怎么充分的解答。

“和其他贵族门下的书记官不同，我们萨耶卡人的书记官，”皇帝忽然顿了顿，卡修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在斟酌词句，这在萨耶卡人当中很少见，说明鲁登道夫所要说明的问题并不会像他即将解释的那么简单，“我们的皇家书记官记录帝国战事以将知识传承给皇室子弟，可能会寻走于各个战线。”

卡修点了点头等下面的后面的“所以”。

“因此，战线的指挥官在战局情况允许时要尽可能地，”皇帝又顿了顿，“帮助他。”

年轻的皇家书记官，微微笑了笑。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拉开了自己的黑皮夹，里面露出了一件军装，领子上是一颗副将衔的银星。

“他有实际的权力来督促以上请求被实际履行。”鲁登道夫好像被提醒般地加上了这句。

卡修有点被弄糊涂了。

一个文职官员，被赋予了高级军官将衔，能在各个战线自说自话地游走传记，还有实际指挥权，这不是在胡闹么？

鲁登道夫好像看出了卡修的疑问，于是又加上了一句：“他曾经是红旗军团的冠军勇士。”

这个即时加入的评论倒是立刻让卡修对这个年轻文职有了极大的改观，他知道要在自己军团里获得这个“勇武第一”的荣誉有多大困难，起码自己在战斗技巧上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后来被巴森击败了，”艾哈姆边走向一个边说道，“相信你已经看到过那个瓦格人。”卡修点了点头，他虽没见过那个绿皮肤蛮人的本事，但早就听说过其剑术技巧与蛮力相得益彰，全帝国再无人能出其右。

“败者退场，冠军之头衔当属于他。”艾哈姆在一个前停了下来，“我当时很懊悔，就和的年轻萨耶卡人一样，但是后来在回味决斗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了个有趣的道理”。

卡修也突然念及：巴森的冠军之名亦有经年，那么面前这个年轻人在红旗军团中身为第一剑术大师时才只有十几来岁。

“一个真正的杀招往往简单，但让它达成目标，你必须花费的精力去研究用来隐藏它的虚招。”

卡修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有不同意见，但他不打算在此提出来反对第一书记官。

艾哈姆的手指窜上了上的群书，说道：“你知道第一帝国是怎么被毁灭的么？”

卡修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搞得摸不着头脑，所以他以沉默回应。

艾哈姆突然回头盯着卡修看，他的那双眼睛仿佛比宇宙最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