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体时的巨响。现在施耐德已经能够完全确认了，火炮的确是从城市外围向城市内部射击的。更确切的说…当他把目光望向西北面的第二城墙时，他感觉到一股冰彻脊骨的寒意。黑压压的一片潮水已经从被打开的城门中涌过来。而在迷雾所遮掩的外围，混乱的惨叫与吼声似乎表明第一城墙已经陷落。

奇袭。

敌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夺下了城门。

这么多黒姆人，这怎么可能？今天早上的例行斥候还报告说城外一切正常。

“轰”，一道火光吸引了施耐德的目光，那是火炮开火时的光芒和声响。但在他眼前的铁疙瘩不是架在木轮炮架上的，而是被一个巨魔像握火枪般举在手中。更令他恐怖的是，这样的巨魔还有十来个。它们正在从城墙处向城市内走来，向试图组排的民兵和行省兵开火，那些前线队长们的重整和命令声在火炮的声响和黒姆瓦格人的战吼声化作惨叫**。

火枪队？长枪队？民兵队？施耐德焦急地看着山丘脚下是否有正在集结的帝国军单位能够阻挡敌人的推进。但他失望了。鳞次栉比的街道房屋中充斥着惊慌失措的市民们，恐慌散播在空气中，感染着每一个人，从沉睡中刚刚惊醒过来的士兵们穿戴不齐，在拥挤的街道上连自己的队伍和长官都找不到，手上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像样的队形排不出来，更何从谈与敌接手。

当——当——当——

市中心的警告钟声终于响起了。这个每年法定演习日敲响的紧急预备铃敲的太晚了。

而在迷雾深处和屠杀市民的黒姆人队伍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沉闷角声。它们是如此难听可怖，以至于施耐德几乎忍不住要捂耳朵。

“去第三城墙，把沿途能够找到的士兵都带到那里，不要管他们是不是我们连队的，也不要管他是民兵，行省军还是中央军！”

冯兹点了点头，立刻向山丘下跑去。

血雾四溅，惨叫声此起彼伏，黒姆人在挺进时似乎不打算留下一个活口。

凄厉的笑声从天上传来。

黑影从城市上空掠过，施耐德整个人都觉得冰凉，他曾听说过东北寒冷森林中吸血鬼的传说，但未曾想到这些邪恶的生物会出现在这里。

天空的月亮皎洁明亮，红月时节尚未到来。

但吸血鬼每一次俯冲下来都会抓起一个或者两个尖叫挣扎的可悲人类，然后把他们拖到夜空中撕裂肢解，将阵阵血雨抛洒在众人的头顶。

最令他感到胆寒的是，这些吸血鬼似乎专挑那些在如此黑暗混乱中还敢发布命令的人下手。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自己的同军衔级别同僚被拖上这漆黑的夜幕后被扯的血肉模糊。

震天的角声从市政大厅那里响起，一声长啸，紧随其后是三声喇叭。那是中央军紧急总集结的令，施耐德心底里似乎燃起了些许希望。然后他立刻循声望去，想要查看到是否有指引集结位置的军旗或是狼烟。

他看到了黄铜和紫色烟花发射后高举于市政广场上的第二军团旗。

只见夜幕中三只吸血鬼狂笑着朝向那里扑去，不过它们很快就被一阵朝天的排枪给打了下来。

“打得好。”施耐德边向第三城墙飞奔，一面不禁叫出声来。

炮弹不间断地划过这个血腥的夜晚，在下丘的过程中施耐德也发现西北面港口所在的闹市商业区已经彻底没救了，他目力从山上所能及处市民正在被单方面屠杀，对于更远迷雾中市民们的命运他已无力想象。

果不出他所料，在城墙口待命的冯兹身边只有十来个人，他们衣履不齐，满目惊恐，唯一比起山丘下被屠杀市民好一点的地方便是手里拿着武器。

“希望罗德也能够即时赶到集结点。”施耐德十分希望在赶到集结点时，自己连队麾下的两个分队长都能够在身边，那起码能够让他对自己的队伍更有把握。虽然他没曾预料到会见证如此可怖的单方面屠杀，但他却也在军旅生涯中有过部队重大伤亡的经历，他深刻知道在残兵败将的混编队伍中，值得信赖部下的存在是多么。

冯兹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紧紧握着剑把，冰蓝色眼眸中透露着惊慌与恐惧。

两声沉闷的角，那是中央军开始移动的信。旗帜方向是向北，至于是要在第三城墙巩固防线还是越过城墙与敌接战施耐德不敢判断。紧随其后的是急促的不间断喇叭声，那意味着中央军要求行省军和民兵单位全部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施耐德的心沉了下去，这说明队伍集结的相当不完整，中央军甚至连像样的队伍都没有凑齐，必须依靠一切手边可以得到的人手。

十几匹快马旗手从市政大厅旁的领主城堡飞奔而出。旗手一边向城下飞奔一边高喊：“作战单位！撤退！向中央军靠拢！”

通常情况下，撤退靠拢都会有专门的鼓点声配合旗手进行指示，但在当前紧急情况下，分散在山丘下方城市中奔走逃散的士兵与市民混杂一起，各部队的有序后撤根本无从谈起。

“我们就守在这里等中央军！同时保护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