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表情凝重,拍了拍安舒的手苦笑道:“自从他当兵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今天。”
可是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真的发生了,他还是没法子接受,顾泽西最像年轻时候的他,他就是为了部队而生的。
“他是军人?”安舒诧异道,实在没办法将顾泽西轻佻的样子和严肃庄严的军人联系到一起。
老爷子点点头推了推安舒的手:“我没事儿,你去急救室那边看看,你阿姨身子弱,你去照看着点!”
安舒点点头,急匆匆的跑向急诊室,刚刚拐弯进了走廊,就看到几个护士行色匆匆的推着车子小跑着进来,她匆匆看一眼,心瞬间揪住了难受的像是被刀子切割一样。
顾泽西身上盖着被子,白色的被子上全是点点血迹,红的刺眼。
安舒脚底一软,赶紧扶住墙壁才站稳,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看到博希臣:“阿姨呢?”
博希臣见手术室的门紧紧关上,回头看安舒:“阿姨晕过去了,在隔壁病房里,有医生照顾着。”
安舒点点头,迟疑一下问道:“他怎么会受伤?”
明明前几天在酒店遇到的时候,顾泽西还春风得意的和一个年轻女孩吃饭,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子?
博希臣靠在墙上,叹了口气:“A省发现一股恐怖分子的势力,他奉命去抓人,没想到那伙人抓了一个孩子而且在孩子身后埋了炸弹,爆炸的时候,他那个孩子盖在身下了。”
走廊里很安静,博希臣的语气也很平静,但是安舒却从中听出了一股惊心动魄的震撼,好一会儿没说话。
“砰!”
手术室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护士急匆匆的跑出来:“顾泽西家属?谁是顾泽西家属?”
“我!”博希臣赶紧的迎上去,白着一张脸,“他怎么了?”
“这是病危通知书,你签下字吧!”
安舒怔怔的看着博希臣着急的询问护士,脑子里闪过一个从模糊变得清晰的画面,嘴里喃喃道:“顾泽西,顾泽西……”
十年前,在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里,也有一个护士急匆匆的冲出来问:“谁是顾泽西家属,病人十分危险!”
那种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恐慌和畏惧充斥了安舒的每一根神经,然后她的身体像是启动了自我保护意识似的封锁了那段记忆,直到刚刚,她才猛然记了起来。
那年春天郊区的油菜花开的特别好看,妈妈带她去踏青,路上遇到了坏人,他们杀了妈妈还要她死,她边哭边跑,看到有穿迷彩服的人经过就死命的跑过去求他救命。
后来兵哥哥受伤了,她也昏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安家的别墅而且彻底忘记了那段惨烈的回忆。
难道他就是当年那个为了救她险些丢掉性命的兵哥哥?
安舒一下捂住嘴巴,惊慌的看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怎么会这样?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博希臣签好字疲惫的转过头注意到安舒的反常担忧道:“你怎么了?”
安舒摇摇头:“我没事,他、他也会没事儿吧?”
博希臣眼神一紧用力的点点头:“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手术进行了一整个晚上都没结束,安舒去病房看了看岳华微又看了看老爷子,确定两人都没事儿,这才急匆匆的回家,她无比迫切的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安舒直接打开电脑,手指颤抖的输入“顾泽西、2006年四月”几个关键字,颤抖的敲了回车键,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人民子弟兵顾泽西舍生忘死擒歹徒!向英雄致敬!”
安舒手指颤抖的点开链接,看到赫然出现在面前的图片新闻,一张张的翻过去,脸上潮湿一片,嘴唇抖了抖:“是他、真的是他!”
妈妈的惨死一直都是安舒的噩梦,即便她不愿意想起,但是那天发生的事情还是清清楚楚的印刻在她的脑子里,包括那片金灿灿的油菜花。
兜兜转转过去时间,她竟然遇到了当年的救世主!
安舒双手合十,从未像现在这样虔诚的希望有上帝的存在,希望他一定保佑顾泽西平安的活下来。
“你不要有事儿,一定不要有事儿!”
接下来的几天,安舒更加频繁的跑去医院,照顾老爷子,安抚岳华微,但却只敢偷偷的看一眼顾泽西,他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身上缠满了管子,和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
每每看到这样的他,她就难过的想掉眼泪,也更加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一周之后,VIP特护病房。
顾泽西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围在床边的老爷子和岳华微以及博希臣,努力笑了笑:“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放心,我不会死的!”
老爷子红着眼睛点点头:“这才像我的孙子!”
岳华微心酸的抹了一把眼泪,勉强笑道:“泽西,放心,以后妈会找好好照顾你!”
顾泽西扯了扯嘴角:“我又不是没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