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梵起身,“你起来吧,一直坐在地上凉。”他伸出手,笑容浅淡,敛去一身煞气的安梵,如同变了个人。
芝兰玉树的翩翩少年郎,笑着向哭泣的女孩伸出手,无意间,美如画。
姜竹茹伸出手,轻轻落在安梵掌心上。
哪怕是魔鬼,哪怕是未知的命运,她也不后悔。
那些打手其实都是看着好看,装模做样的罢了,毕竟在这洛安城,敢捊石家虎须的人,可是很少见的,这些打手要不要都一样。
没过多久,石家来人,带队的是一个没了一只耳朵的大汉,“这么多年了,敢在这洛安城这么明目张胆地动石家的地盘,小子,你还是第一个。”
“是石家的执事长老,专门为石家解决一些肮脏事。”姜竹茹语气凝重,她印象中,这是个凶狠恶毒的无耻之尤,专门喜欢猥亵幼女,她当年若不是表现出惊人的天赋,提早取了元红有损她的体魄天赋,搞不好真要被这人得手,现在想起来也是一阵恶心!
安梵把姜竹茹拉起来,把她护在身后,“看来你对他又恨又怕啊,他欺负你了?”
“……”过往太过不堪回首,姜竹茹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一身鸡皮疙瘩。
每次这绾花楼来了可爱的幼女,这人是必定要来猥亵一番的,当年她看着这人把一个跟她同岁的女童拽进房中,这人后来神清气爽地出来,她收拾房间,看到一团血肉模糊的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已经死得不能更死了。
虽然那女童平日里总是嚣张跋扈,仗着自己长得最好看受妈妈宠爱总是用鼻孔看人,但那也是个人啊!在妈妈罚她们饿她们的时候,她总是扬着头,高傲地如同施舍般帮她们,给她们送吃的和伤药。
这世道,想要好好活着怎么就那么艰难呢?
世道不公,善恶不分。
“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这公道我会给你讨回来的。”安梵轻笑,“无论是谁,敢动我的人,不知死活!”至于是过去现在,他可是不管的,只要是他的人,就谁都不能动,哪怕那时候她还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呵,”大汉冷笑着,手中的大锤向安梵袭去,“好大口气!”
安梵拔刀,快如闪电般急速,根本看不清出招。
刚刚还在那讽刺安梵的大汉,顿时死了。
连人带锤,砍成两截!
“好锋利的刀!”姜竹茹惊叹。
安梵的速度可怕她是很清楚的,被带飞过嘛,但是没想到安梵的大刀居然也是不凡。
“嗯,它叫致命。”安梵的手指轻轻弹了弹刀身,“叮——”发出如同玉佩交击一般的声音,清脆悦耳。
是一刀致命的意思吗……姜竹茹看着那一刀就死了的大汉,很贴切啊有木有?!
姜竹茹摸摸自己腰间的长鞭,她的长鞭跟安梵的神兵利器一比根本拿不出手啊!
其他石家子弟踌躇不前,连执事都不是对手,遑论他们,安梵看向他们的时候,更是作鸟兽散了。
“啧,真是一帮胆小鬼。”安梵不屑地说。
……哥们,留下了也只是被你屠杀啊!
“今天,我安梵就要毁了这里,能走就快走!”安梵对整个绾花楼说,“谁走不及死在这的,纯属活该!”
听到这话,不少人衣冠不整甚至不着片缕的地跑出来。
鹤发魔头安梵,这名字大名鼎鼎如雷贯耳,这可是个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的混世大魔王啊!真的是被杀了也不知道找哪里去说了,估计如果真的有阴间,阎王他老人家都听安梵做的破事听烦了!
可见,这是个怎样的非人哉。
安梵握住姜竹茹的手,带着她离开这绾花楼。
巽风道,风水术。
隔河望见一锭金,欲取岸宽水又深,指望资财难到手,尽夜资财枉费心。
水上风行,推波助澜,隔岸而御风,体外风灵如同隔岸的黄金,诱人不已,却费尽力气也难以到手。
这是教人如何运用体外的风灵的卦术,世人总想着体内的灵力能如臂指挥,总想着把体外的灵力收进体内,再施展出来,但实际上,体外的风灵若是掌握了诀窍,甚至比体内的灵力还要来得便利。
这座绾花楼被大风卷了上天,搅得粉碎,大风散去,无数木材纱布落下来,尘埃漫天,像是下起了尘雨。
姜竹茹看着安梵的背影,安梵比她要高一个头左右,阴影笼罩下来如同一座大山,把她庇荫在羽翼之下,为她遮风挡雨,帮她向这个不公的世道讨回一个公道。
从安梵为人处世来看,他很有可能是另一个沼泽,但是,姜竹茹不后悔。
既然世道就都是沼泽,她宁愿陷进一个人的沼泽,只被一个人欺负。
“石家在哪?带路吧。”安梵
“嗯。”姜竹茹
姜竹茹反握住安梵的手,像是握住昏暗中的一道光芒。
虽然是把自己给卖了,但是,她总归是得到了能为老乞丐复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