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烨微微吃惊,只是用力搂紧洛璃,希望稍稍传递给她些许的安慰,他柔声道:“幸好只是半枚兵符,另外半枚总还安然无恙,你先不要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洛璃一把推开百里烨,眸子里含着泪光,面上又是恼怒又是自责,还兼有几分害怕。
“你以为昊哥哥御极之后,皇后娘娘还会将这兵符放在我这里保管么?她一定会要回去的,到时候,我拿不出兵符,当如何处置?更何况,这兵符是夏国的命脉,没了他,昊哥哥便没了威慑三军的筹码,谁会认他这个皇帝?只怕皇后娘娘一生怒,不光我们会出事,整个洛氏一族都要陪葬!”
她越说越激动,到后面,几乎已经无法在说出完整的话了。
百里烨惊觉,只是无法安慰她,只好道:“你放心,有甚么事,我陪你一同担待!”
洛璃听这话,止不住叹息道:“我就是怕拖你下水。”
百里烨听了她的话,脸上并无半分喜色,反而有些不高兴:“你认为这是拖我下水么?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洛璃不想与他辩,只得道:“毕竟没保护好兵符,是我的错,与你无关。”
百里烨小心翼翼的捧起洛璃的脸,眸中有恳切而坚定的温意,“你是我的人,你的错就是我的错,所有的一切,我来替你承担!”
洛璃略微一怔,只觉得心下一暖,感动得差点落了泪道:“是我错,我不该吼你。”
百里烨脸上的担忧渐渐下去,他本想再安慰洛璃一番,却突然心下有了几分怀疑,他想了想,对洛璃道:“我想我可能知道是谁偷了兵符。”
洛璃咬了一咬下唇:“你觉得究竟是谁?”
百里烨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她的手,飞快的朝马厩跑去,随意牵过一匹流素马,先将洛璃抱上马背,自己再纵身上马,抬手扬鞭,朝烨王府飞奔而去。
如果他没有猜错,偷取兵符的就是青木,他的武功并不逊色与自己多少,且从前自己又时常差遣他到洛府保护洛璃,想来没有人比他更为熟悉洛府的一切。
更何况,他还是个细作。
刚到烨王府,便有小厮迎了出来,谒了礼牵过流素马去喂草,百里烨便带着洛璃直直冲入内堂,青山正巧从屋内出来,见两人这般火急火燎的,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王爷……”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百里烨打断:“青木可在?”
青山一脸疑惑:“青木今早出去,便再没回来过了。”
百里烨只觉得心下承明了,他看向洛璃,她也是一脸明白真相的样子,唯独青山还傻傻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王爷找青木所为何事?您若着急,奴才这就去将他找回来。”
百里烨淡淡拦住他:“不必了。”说罢,打发他下去,见他走远,方揽了揽洛璃的肩膀:“你打算怎么办?”
洛璃一脸的失落:“人是找不回来了,东西也必然是丢了,明日我要入宫去找皇后娘娘,将这事情告诉她,与其到时候被发现了应付的措手不及,倒不如自己主动承认来得更好。”
百里烨这一次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要陪她去,他有一件事需要先做,洛璃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这件事,这场戏能不能演得好了。
皇后撑着下巴,她今日没穿礼服,而是穿了一身嫣红的云锦织花常服,袖子下露出一截如藕般的手臂,即便穿了这样明艳的颜色,做着这样随意的姿势,她也依然仪态万方。
但这时的皇后看起来却有些失望和微怒。
“你一早前来就是给本宫带来这样一个‘好消息’?”皇后低下头,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洛璃,疲累地扬了扬手:“瞧你这一副小意的样子,真教人心疼。”
皇后从不轻易动怒,不似轩辕武和轩辕珍那般,性子拧着,喜怒皆表于色,即便她此刻心里置着气,已然恨不得将洛璃挫骨扬灰,但她的面容依然沉静如水。
“臣女该死,有负先帝所托,臣女罪该万死。”
洛璃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坐在上座的皇后却微微舒展了心情。
洛璃称轩辕武为“先帝”,而非陛下,皇后尚为皇后,她却已经将轩辕武称作“先帝”,这表明在她心中,轩辕昊已经是皇帝。
洛璃的小心思动得非常好,皇后果然很是受用。
“你也知道你罪该万死。”
皇后放下手,手指在平滑的桌面上轻轻敲打:“弄丢了兵符,就是弄丢了夏国的命脉,如若兵符落到有心人手里,你洛氏一族即使全族陪葬,也难以抵消这罪过。”
她虽这样说,可语气究竟是不差,想来她也看出洛天成临死前必然为洛璃留了后路。
“你说说看,本宫应当如何惩罚你才是?”
她话音才落,便听见杨清蕤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太子爷,您们不能进去!”
推开门的是轩辕昊,先行入殿的却是洛琉,轩辕昊次之,百里烨随后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