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洛璃瞒着众人,仅仅带了若云去镇国大将军迟毅府上做客,大殿之中,二人相对而坐,同样以一种警惕而倾佩的目光打量着对方,却良久静默不言。
期间洛璃的目光也曾四下打量过这间殿堂。迟毅的王府并不像一般皇亲贵胄一般,多以金玉堆砌,富丽堂皇,反而显得很是风雅韵致。
洛璃不由得心下冷笑,这样别致的装饰,到像是进了长乐宫一般。
迟毅见洛璃许久不说话,下人们也将热茗换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因而问道:“你到底来做甚么?话也不说一句,茶也不喝一口,你若是来浪费本王的时间,那劝你在本王还没有发怒之前,趁早离开。”
洛璃并不恼他的这一番话,只是静静看着桌上刚换上来忍冒着热死的香茗,轻轻笑道:“妾身不喝这香茗是因为妾身身怀六甲,因为妾身爱护自己的孩子。”
她这一番话更加迟毅觉得奇怪,她喝不喝香茗与自己有甚么关系?何必解释这样多?
“本王没兴趣听你的废话。”说罢便要起身,洛璃却不急不慢,只待他一只脚已经踏出殿门了,她才道:“太后娘娘之所以身怀六甲还毫不避讳的饮用香茗,是因为太后娘娘并没有想过生下腹中的孩子。”
洛璃有把握,迟毅一定会因为这番话而回过身来。
她果然猜得不错,迟毅在愣怔片刻之后,的确是转过身去,略带惊讶的看着洛璃。
“你说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微不敢相信的意味在里头,他一直认为,他的翎儿是有心生下这个孩子的,但洛璃的话,却点醒了他。
翎儿根本不可能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呀!
先帝已逝,她身为太后,却身怀六甲,这应该叫人如何相信这个孩子是先帝的!更何况,在先帝死前的整整半年时间,太后都没有侍寝过,这个时候她的身孕若是被曝光出来,只怕会落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下场。
迟毅不禁蹙眉:“你凭什么这么说?”即便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仍是要死磕着洛璃,他不能这样轻易便缴械投降。
洛璃只是大方一笑,她心知迟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和疑惑,却非要装模作样的问自己,不过洛璃已经空出了时间与他周旋。
故而道:“妾身日日出入太后娘娘宫中,太后娘娘宫里的一举一动总是逃不过妾身的眼睛。”
“即便如此,本王凭什么信你?”迟毅语调平和,面容亦是沉静,只不过手指却不安分地敲打着桌面,好半响之后,才抬眸看着洛璃恬美和顺的面庞,“你需要给本王一个能让本王信服的理由。”
洛璃微微一笑,将心底早已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厚积薄发,妾身若是说妾身一开始便已经盯着这件事儿了,您可信?”
迟毅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他问道:“那好,你先告诉本王,你是从甚么时候开始得知翎儿的身孕的?”
洛璃微微抿一抿唇,将心中的话和盘托出:“便是那日摄政王到长乐宫撞见妾身的那一日。”
迟毅轻蹙眉:“那日本王也在,并没有发现甚么端倪,你又是从何发现的?”
洛璃轻轻一抚自己隆起的小腹,道:“因为妾身是女子,而且还是一位即将做母亲的女子。”
迟毅看着她,眸中尽是疑惑:“说清楚,这模凌两可的答案谁听得懂。”
洛璃垂下一排细密的眼睫道:“是因为那碗雪豆蹄花汤。妾身有孕以来,尤其是头三个月,进食尤其困难,沾不得一点儿的油脂,尤其是那雪豆蹄花汤,但凡是有孕的女子,喝了这个十个人当中有八个都会恶心作呕的,所以,那个时候妾身便开始怀疑太后娘娘有了身孕。”
迟毅微微颔首,不禁细想当天的细节,的确是翎儿在喝了几口雪豆蹄花汤之后便干呕起来,而且她立刻就让洛璃回去可,现在想来,兴许就是怕她看出甚么端倪,然而,却防不胜防。
“你果然聪慧。”迟毅不由得赞叹道:“难怪翎儿总是觉得没能收服你很可惜,”他顿一顿,又道:“你和你母亲一样有心计……或许,你比你母亲更甚一筹。
洛璃不过微微一笑松了口气,笑意如一抹妍丽的夕阳:“摄政王过奖了,所以,妾身想以太后娘娘的安危,与她腹中胎儿的平安出世,换取摄政王的一个承诺。”
迟毅心下知道这小妮子做事懂得分寸,若非自己这次对百里烨下手太重,只怕她也不会主动找上自己,因而道:“你说。”
洛璃笑容沉静,虽是细心装扮过的,但是仍旧难以掩盖眼角下的憔悴:“妾身只求摄政王不要再插手我家王爷的事情,我家王爷不需要任何御医治疗。”
迟毅有些不明白,这洛璃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百里烨这个样子她却不让御医给他治病,难道是她有妙方?
见迟毅面露不解,洛璃便道:“王爷不必猜测了,妾身并没有甚么治疗天花的妙方,只不过妾身坚信,只要您与御医不插手,我家王爷的病便能治得好。”
迟毅的神情略微一滞,只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