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今日才配了新药,正待唤了青山来试药,若云却道:“今儿一早婢子便见着青山往宫里去了,想是王爷有什么事儿,差他入宫给陛下送信去了。”
洛璃便将这事儿先搁置了,这几日试药以来总是不见成效,虽然也未对百里烨的身子招来甚么坏处,但总是不免有些失落。
不过洛璃并不灰心,有的时候,没有变化便是最好的变化。
一连忙活了好些日子,洛璃只觉得每日都十分困倦,这日正好趁着青山入宫去了,她便也躲懒小憩一会儿。
用过午膳,又吩咐若云青山回来之后叫醒自己,她便要去睡了,正要躺下,忽地耳畔似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洛璃一下惊起身来,忙问若云道:“瑾儿没睡么?怎么还在哭?”
若云疑惑的侧耳听了一阵,道:“怎么会,往常这个时候小王子总是睡得极香呢,王妃恐怕是太累了,听错了吧。”
洛璃仍是有些不放心,但心下一想果然是若云所说的这般,因而道:“或许真的是听错了吧。”
若云不免有些心疼,道:“王妃这些日子劳累过度,您瞧您眼下都看得出的青黛了,你紧着歇息一会儿吧。”
洛璃微微点头,却又不免道:“瑾儿是长子,不能不疼惜他,何况他的确招人疼爱,这些日子我为了配药的事情都好久没见过他了,如今一想,当真是十分想念,等下还是要去看看他。”
若云微笑着替她整理锦被:“果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从前可没见您这样喜欢小孩子,这小王子真真儿是沾了世子的福气了。”
洛璃只笑不语,她倒是忆起了阿迟,这孩子原本就生得秀美,眉眼精致,正是万中无一的好相貌,若不是他心机颇深,想来其实也未尝不可爱。
洛璃只是可怜一个七岁的孩子,这般的老谋深算,其实未必是一件好事儿。
洛璃想着,若是能将他接到身份来,说不定能教他些好,若不然跟着容修,只怕终有一日,心机深不可测。
洛璃不禁叹了口气。
若云见她这般,心道她是担心百里烨才闷闷不乐,因而道:“王妃,现下就要过年了,宫里头派人来问,也不知王妃今年去不入宫过年,七叔公老爷那里也教人来问了,不过七叔公老爷面子上过不去,只教人说‘那小丫头嫁了人便忘了祖宗了,也不过来瞧瞧!’您说罢,这是不是刀子嘴豆腐心,真真儿是好笑的。”
洛璃点点头,掌着面额笑了起来:“我素知七叔公是最和善不过的,父亲死那会子他虽是对我凶了些,为难了些,我离家的日子究竟是他看顾着,我心里敬他,”她揉了揉眼睛,又问:“宫里是谁来问的?”
若云想了想,含笑道:“正是那回来接王妃的小宫婢,像是叫染清的,模样生得最是周正。”
洛璃放下手,细想了一想,便道:“既如此,那便先入宫罢,早上入了宫去看看,那宫婢是太后娘娘宫里的人,你只瞧她模样生得周正,便知道约莫是给陛下准备的了,你千万与她打好关系了。”
若云点了点头:“王妃放心,婢子省的。”
洛璃微微一笑:“至于七叔公那里,你便亲自去回一趟,你晓得他紧张,便回说我没忘了祖宗,年三十儿晚上回去陪祖宗用膳。”
若云笑容灿烂,道:“知道了,婢子必定将七叔公老爷哄的高兴才回来。”
洛璃淡淡一笑:“小丫头别闹过头了,你太巧了,我可就难办了。”说着便拉上锦被阖上眼,“先睡了,不和你这小丫头瞎闹。”
若云应了声儿,也给她盖好了锦被,正要出去,却只瞧一个丫头慌乱的跑来,若云认得她,是伺候百里瑾的丫头,洛璃正是看重她为人稳重才挑了她去伺候百里烨,偏这会子却失了分寸,若云见状,忙招呼她停下来,蹙眉道:“急吼吼的做甚么,也不怕冲撞了王妃,这会子王妃刚睡下,有什么事儿之后再说。”
那丫头却等不得了,抬起头来,一张小脸儿吓得煞白,泪水涟涟,若云原以为自己话说重了,不免放软了声儿,道:“快别哭了,怪我说话重了些,可你也是知道王妃这些日子累成什么样儿,睡一会还得给你们吵吵,可不得生气。”
“若云姐姐,”那丫头胡乱地揩了揩泪,颤声儿道:“小王子、小王子染上天花了!”
若云一听,登时大惊失色,急忙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小王子养的最好,平日里能接触的人不多,怎么就出天花了?”
那丫头抽泣道:“我们也不知道,前些天还好好的,并不见有事,偏今儿发现哭个不停,原以为是身上脏了不舒服,给换了衣服才发现是身上出了天花……”
若云急急问道:“那么,乳母也出天花了么?”
那丫头答:“偏生是这里奇怪,小王子出了天花,乳母却没有。”
若云这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只得急急叫醒了洛璃,洛璃听罢,也着急的不行,连衣裳也来不及的整理,只披了件大氅便急忙忙冲向小王子的寝室。
她进去时,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