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春的面上憋得通红,她可不管秦夫子说的那些理由。她只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秦夫子是贺家不要的,然后才到了他们家这件事。
人家不要的东西,偏偏到了他们家,被当成宝贝一样。
再一看,这个秦夫子是跪在地上的,可是,秦夫子到了他们家以后,基本上都被当夫子尊敬,哪儿跪过人啊,都是人跪她。凭什么今天见了贺青浣就跪下了。
“娘,我不要秦夫子!你把她赶出去!”谢知春气的插着腰,大声嚷嚷。
谢三夫人脸皮再厚,这时候也挂不住了,可是,她女儿就是这么个脾气,她又能怎么办。
谢三夫人只能打圆场,对丫鬟们道:“小姐恐怕是困了,闹脾气,你们带她出去走走,哄她睡觉。”竟是晚饭都不要谢知春再吃。
贺青浣觉得怪郁闷的,于是也顺势打了个哈欠,拉住姜夫人的衣角,道:“婶婶,我也瞌睡了,我们能不能回去睡觉。”
谢家这乌烟瘴气的,姜夫人便温柔道:“好,我带阿浣回去睡觉。”然后便向谢三夫人辞行。
这边姜夫人一走,谢三夫人就气的摔了桌上的茶杯,虎着脸道:“叫知春过来。”
谢知春被带过来的时候,仍旧很不高兴的样子,谢三夫人一把掐住她脸蛋,呵斥道:“我早前怎么跟你说的,让你见了那个贺青浣,好好儿的哄着她,逗着她,和她成了朋友,你有的是好处。”
“谁稀罕他们家好处。”谢知春感觉要烦死了。她娘就会说什么贺家有钱,跟贺青浣交朋友,贺家随便回个礼物,就是宝贝。还说什么如果能够嫁到贺家,她这辈子都享福了。
但是,她才不稀罕贺青浣的礼物呢,更不想嫁人!
娘俩吵了一通,谢三夫人被气的脑仁疼。她女儿平时在老太太和老太爷面前,嘴巴甜的不得了,很会哄人,怎么一遇到这个贺家小姐,立刻就变了个人一样,根本说不通。
贺青浣回去以后,姜夫人问她:“阿浣,要不要现在就睡觉。”
贺青浣眨眨眼睛:“现在不困了,倒是肚子有些饿。”
看贺青浣如此鬼精灵,姜夫人笑了起来,对她更加满意了。贺青浣这样七窍玲珑心,将来长大了,得聪慧成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谢三夫人估计也是没脸再来了,贺青浣倒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每天,都有姜越和贺年平打到的猎物被送到她们处,或被烤,或被煮,全成了贺青浣她们的盘中餐。
吃多肉,也怪腻的慌,而且她完全没有机会骑自己那匹新得的小马,每天只是在帐篷里陪着姜夫人,顶多到周围走走,感觉好无聊。
不知不觉,便到了围猎的第四日。这天下午,贺青浣睡午觉起来,就有两个丫鬟凑过来,开始伺候着她换衣裳。
只见她们拿出来的,是一身正红色的庄重大衣裳,而且桌上的首饰匣子也被打开了,一看便是要好好打扮的。
她不由得一愣,问道:“干嘛要穿这样隆重?”
一个丫鬟笑道:“小姐还不知道呐,今晚上宫里赐宴,请朝廷命妇们宴饮,姜夫人会带小姐您去呢。”
贺青浣哦了一声。
梳妆打扮,穿一层摞一层的正装,花费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才收拾停当。贺青浣刚松一口气,没想到那两名丫鬟竟然举着脂粉盒子,要给她上妆了。贺青浣大惊失色,道:“我也要化妆么?”
“要的!”那丫鬟坚定又温柔的说道。
贺青浣无奈,这丫鬟是姜夫人的人,她只能任由她们在自己脸上施为。
加上化妆的程序,收拾完,已经天色蒙蒙黑了。最重要的是,贺青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根本都认不出来那是自己了……
等姜夫人出来,只见她打扮的比贺青浣还要隆重的多,甚至连走路都要靠人扶着才能行。
时候已经不算早了,两人一并慢慢的朝宴饮的地方赶去。
宴饮的地方,安排在河边一处空地上,上面用竹竿和轻纱搭了个大棚子,不但能够欣赏景色,晚上亮起灯,再把纱帐放下来以后,里面宴饮的人也不会被虫子困扰。
姜夫人按照诰命品级和丈夫的爵位,被安排在不算靠上也不算靠下的位置,贺青浣就跟她坐在一处。
看了看前后左右的人,贺青浣微微松口气,没有见到谢三夫人跟谢知春,很好!
夫人们来的陆陆续续,但是都没有晚,在太监宣布宴饮开始时,已经坐满了。
这么一看,这回来的人,还真不少,密密麻麻,不说伺候的人,只有资格坐在席面上的,便有百十人。
姜夫人跟周围的人差不多都认识,她们看见贺青浣,不少都投来好奇的目光,问起这是谁。因为姜夫人只有一个儿子,且很不喜欢家里那些庶女,并不是什么秘密,以前可从未见过她带过女孩儿出门的。这又是哪一个,竟然这么得到她的青睐。
听了贺青浣的身份,并且知道她是被家里大人拜托照顾的之后,那些夫人们就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