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谢知春快被颠疯了,她几次差点儿摔下来。
远远的看着她们比赛情况的贵妇人也发出一阵阵惊呼,哪怕离得远,她们也能看出情势危急,因为谢知春的身子已经在马鞍上待不住了,若不是她死死的抱住马头,身子也拼命的挂在马鞍上,早就已经滚落在地。
但大家看不到的是,谢知春哪里是只抱着马头,她的手指深深陷入了马鬃中,整个人已经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她越是抓紧马鬃,马越是疼,就越是跑,而她夹紧了马腹的马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摆对方向,靴根上的马刺狠狠的扎入这匹马的腹部,青草地上,流下了一行淋漓的鲜血。为了甩掉背上那伤害自己的两根马刺,这匹马中途甚至人力起两次,情势看着危机极了。
“快叫人去看看,那马可是发疯了。”穆贵妃也看出来情况不对了。
虽然说她很讨厌谢家,因为谢家总是动不动的送家里的女儿进宫,给她填了很多麻烦,但是今天因为是她主持这场赛马会的缘故,不能出现问题。如果摔坏了乃至摔死了一位谢家的嫡出小姐,她必然会她承担主持不力的罪名。
几名擅长骑术的太监已经操马朝那边跑去,这时,一位年纪四十多岁的贵妇人站出来,急切的说道:“娘娘,还请让臣妇去一趟。”
穆贵妃定睛一看,只见这是右相云紫山的妻子陈氏。这陈氏便是方才比赛时,在马背上站了起来,如履平地的那位妇人,骑术十分高超。
再一看场上,陈氏的女儿云菀儿骑着一匹小红马,和那撒蹄子疯跑乱撞的谢家马离得很近,恐怕会被误伤,也怪不得这陈氏着急。
穆贵妃思量着,这陈氏的骑术恐怕还在那几个太监之上,便点头道:“你去吧。”
那陈氏听了,立刻翻身上马,朝着那边急冲过去。
谢知春的马眨眼间就冲过山坡,到了另一端,贺青浣跟云菀儿的马紧随其后。
她们自然也看出不对了。
云菀儿操控着红马,依旧有余力,对贺青浣喊道:“贺家妹妹,谢姑娘的马好像不对。”
“嗯,我们跟去看看吧。”贺青浣说道。
她其实不想跟去看看的,但是现在就她们两个离谢知春最近了,如果真的不管,只怕要落下个见死不救的凉薄名声。
况且,她对自己的骑术也有信心,哪怕到时候不能救下谢知春,自己全身而退没什么问题。
越过山坡,看见前面的情况,贺青浣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概是怕大家的马冲得太远,也为了给游戏增加点难度和趣味,倒数第二个彩旗的地方,被竖起来一排跨栏,必须跃过跨栏,才能够继续比赛。
如果是普通的马就算了,可是谢知春骑得马是惊马,到了那跨栏的时候,极有可能人马一起绊倒。
跟这么高大的马一起绊倒,谢知春可不是得摔断脖子么?就算运气好摔不断,给这马压一下,谢知春的胳膊腿断两根,也不是问题,下半生恐怕就完了。
来不及多想,贺青浣顾不得再留余力,马速骤然一加。
云菀儿到底骑术跟贺青浣差别太大,而且她的马也不如贺青浣的,虽然有心跟贺青浣一起救人,却眼睁睁的看着贺青浣一骑绝尘,朝着那谢知春去了。
谢知春在马背上已经两眼发黑了,她的手指僵硬到已经感觉不到,每一刻,她都觉得马上要摔下去。现在的她连哭都不会哭了,甚至几度连呼吸都忘记了。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要被摔下去。
现在她眼前都是过往的那些画面,她真的不想死,她头一次觉得,活着是多么好,而娘苦心孤诣叫她去做的每一件事,哪怕有些她很不喜欢,照最后的结果来看,无一不是对她极有利的。
如果她能平安的活下去,她一定这辈子都不要跟娘怄气了,不管娘让自己做什么-——哪怕是真的去巴结那个贺家小姐,她也认了。
天知道她有多悔。这次比赛,本来只是她娘提了一句,说贺家跟她三姐交好的那个贺青汀很爱骑马,说不定贺青浣也会,等比赛结束了,让谢知春跟贺青浣一起交流下骑马,当时谢知春就不高兴了。
凭什么她娘口口声声都是那个一看就很讨厌的贺青浣,哼,既然她娘让她跟贺青浣交流骑马,那她就好好的“交流”一下吧。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那个贺青浣出场比赛,眼看快轮到最后一组了,索性她去求了穆贵妃娘娘,把这个贺青浣叫出来。
忽然,谢知春感觉自己好像幻听了,她的耳朵里,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呼喊声:“谢知春,等下我抱住你的时候,你松手。”
是谁?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儿耳熟呢?
云菀儿还在山坡上面,但此刻,谢知春和贺青浣已经差不多两马并行,来到了临近栅栏处的山坡下。
看着贺青浣的举动,云菀儿目瞪口呆,只见贺青浣身子一侧,只用两腿夹住马腹的一边,将整个人伸了出去,然后嗖的一下,就接着两马错身的那一刻,抓住了谢知春的马鞍,将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