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通报的婆子专门说是谢家人晓得贺青浣回来的消息,然后才上门的,姜夫人便知道这次见面是避不开的。出门在外,就是这点不好,帐篷就一道门,进来就是进来了,可不能像家里那般,说人又从其他地方走了。
“请进来吧。”
虽然心里再不喜欢谢家这些人,姜夫人仍旧要把面子功夫做到。
谢三夫人依旧挂着满面春风一般的笑意,拉了谢知春进来。
不得不说,谢知春的身体素质可真够好的,普通小姑娘遇上这种事情,又惊又怕,大概要病上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可是谢知春这才第二天,便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当然啦,也不能说她完全和没事人一样,谢知春的手上被包了一层厚布,却是在马上的时候,抓紧了马鬃,被割伤了一层小口子。
见了贺青浣,谢知春感觉很奇怪。
她还是分明能感觉的到,自己跟贺青浣是玩不到一起的,但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又让她不得不听从母亲的话,跟贺青浣交好。交织着羞惭、感激、厌恶和无可奈何以及隐忍等等情绪,谢知春对贺青浣福了一福,道:“多谢贺家妹妹昨天救我。”
贺青浣道:“不用谢。当时情势危急,换了别人也会如此。当日是云菀儿姐姐提议去救你的,你也该去谢谢云姐姐呢。”
谢知春的脸色一僵,如果说她不喜欢贺青浣的程度能打五分,不喜欢云菀儿的程度,就能打八分了。
云菀儿的性格爽直,而且也比她大,以前有几次她和云菀儿有了冲撞,在云菀儿面前,不仅仅半点好处没占到,还吃了苦头。
想到是两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救了自己,谢知春真的很难以接受。她心里不由得怪起自己那些手帕交小姐妹们,以前对月发誓的时候,明明大家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她出事的时候,小姐妹们都在哪里?让她现在落到这种尴尬的地步。
谢知春面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还是细声细气说道:“多谢贺家妹妹提点,我明日就去拜访云姐姐。”
谢夫人能看出谢知春是在忍着,对女儿的进步看在眼里,很是欣慰,打圆场道:“知春的身子其实还不是很好,但一想到是贺家姑娘救了她,她就在床上坐不住,非要过来亲自谢她才是。白日来过来,贺家姑娘不在,知春也不肯走,非要在旁边等着人。”
她半句没有说姜夫人不让她们留在这儿等人的不是,又表达了谢知春的诚意,如果贺青浣真的是个小孩子,恐怕就要被哄住了。
但贺青浣才不信谢三夫人这张嘴呢,她的嘴里能说人话,鬼都要笑活过来。
贺青浣老老实实回答:“知道了!那谢家姐姐好好养身体吧,云姐姐那边不用去也行的,我代你说一声。”
听到贺青浣的话,谢知春心头一阵高兴,觉得这贺青浣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的,刚想答应,背后被母亲揪了一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停了下来。
离开姜夫人那边,谢三夫人对闷闷不乐的谢知春道:“以后你和贺家这姑娘打交道的时候,走点心。”
“为什么啊?”谢知春问道。
“因为你就不是个聪明人。”谢三夫人叹口气。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那贺家姑娘这么小就会不动声色给人挖坑了,再看看自家孩子,还懵懂的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谢三夫人才来过没两天,大家就要回京了。贺青浣也松了口气,终于不用陪着姜夫人啦。
回到贺家,贺年平一看到贺青浣,就将她抱了起来,道:“阿浣怎么瘦了。”
其实贺青浣并没有瘦,只是贺年平太担心她罢了。
这几天贺青浣跟着姜夫人,姜勒跟着贺年平。经过这些天的观察,贺年平并不是很看好姜勒。姜勒这孩子,有点儿太古板了,不够灵活。小的时候还好,大了以后,如果还不知道变通,会很麻烦。
尤其是贺家的情况,远比别人能想象出来的复杂。娶了贺家女,就是半个贺家人了,姜勒这情况,很不适合。如果不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以想见,嫁过去的女孩儿,日子在两边划清界限乃至决裂后,也不会很好过。
尽管姜家的人现在对这婚事已经是很热切的了,但贺年平已经决定慢慢泼姜家冷水了。在他看来,这很好办,因为姜勒到底是少年心性,只要让他不要再多和贺青浣接触,然后再遇到了个更好的,哪怕家里逼着他和贺家女成亲,他自己也要会死活不愿的。
一回到家,贺青浣好好的泡了个澡,春猎的时候,根本没条件洗澡,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臭了。
第二天,贺青浣一早就被弟弟贺青沛缠上了,小家伙几天没看见姐姐,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热情。
贺青浣索性带着贺青沛在院子里翻绳玩儿,顺便晒晒太阳,阳光越来越强烈,再过上几天,可能就不好再晒了,多见见光,对小孩儿是好事。
这几天不在家,贺年平积攒了不少的公务,早就嘱咐了姐弟俩,晚上他可能要回来的晚,让他们不用等自己吃饭。
谁知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