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青浣被镇住了,云菀儿解释道:“我外祖以前是兵部专司养马的仆射,对这些马的事情,再没有不懂的。我母亲的马术,阿浣妹妹你也看在眼里了,表妹别看文静,实际上却得了我外租真传呢。”
贺青浣这一刻真的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由衷道:“三姐,你可太厉害了。”
陈虞兰微微一笑,却不再多说什么了,大家笑闹的时候,依旧是站在旁边,并不特别参与,但因为贺青浣知道了她的本事,看她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心情。
几小正玩着,忽然,门口一个婆子跑进围场,云菀儿眼尖,一眼瞧见了,赶紧道:“那不是母亲身边的夏嬷嬷么,我去瞧瞧。”
到了跟前,那夏嬷嬷笑眯眯给几位小姐见礼,又道:“夫人本已经吩咐厨房晚上做宴,给几位小姐助兴,没想到家里来了谢家的客人,看样子是要很晚才走,怕打搅几位小姐雅兴,所以叫奴婢带着东西来了这边儿,就在庄子上给小姐们整治一桌,万望几位小姐们不要觉得此地寒碜。”
听到是去了谢家的客人,云菀儿跟苏泷月的脸上都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谢家的客人,她们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必然是那个谢三夫人又领着女儿上门了。谢家之前虽然因为总是送女儿进宫,很是让人瞧不起,可是自从他们这几年各房开始比拼着不让嫡女入宫,争取高嫁出去,只叫庶女入宫后,更加让人瞧不起了。
谢家大房和二房还好,这三房简直是挖空了脑袋的钻营。试看京中各个世家,谁家的小儿子不是乖乖的,唯有这三房整天又蹦又跳的闹,不但不将二房看在眼里,连大房都给他们盖过去风头了,简直可笑。
云菀儿和陈虞兰、苏泷月都是常来这个庄子上玩的,当然不会嫌弃这里简陋,大家都去看贺青浣,生怕贺青浣不适应。毕竟,贺家有钱这件事,在整个周朝都赫赫有名。贺青浣哪怕身边的下人,身上都是精致又低调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特别是马嬷嬷,人长的那样漂亮,虽不收拾,只别了一根玉簪子,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来雕饰,不知道的说是哪个世家的贵妇人,都有人信呢。有这样的下人,平时贺青浣的生活环境可见一斑,她会不会觉得在这地方呆的久了,难以忍受?
贺青浣道:“我很喜欢这里,又大又开阔,连呼吸都能畅快几分。而且我家地方太小了,银子都没地方跑,只每天让马奴牵着在小院子里溜达,它可委屈坏了呢,今天终于能好好的撒欢儿啦。以后姐姐们若是不介意,就多带我来这儿玩儿啊。”
见她没有意见,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那夏嬷嬷也很高兴,为的是她们小姐又能交到一个不错的知心朋友了。
四个姑娘在场上随便跑马,因为她们骑术都很不错的原因,可以控着马一路小跑,一路齐头并进着说话。
苏泷月咯咯笑道:“今晚上妹妹有福气了,夏嬷嬷的手艺可厉害着呢,年轻的时候,是整个京城都出名的厨娘,她的那道白玉羊羹,连陛下都夸奖过,当时请夏嬷嬷去做饭,一餐饭只是辛苦钱,就要给封上五十两银子。
贺青浣不由得高兴起来,她最喜欢吃美食啦:“哇,我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她眼睛一睁大,就圆圆的,长长的睫毛微翘,眼神儿透露着渴望,湿漉漉的,跟小鹿一样,看着几位大点儿的姑娘都忍不住笑起来。
玩到傍晚时分,夏嬷嬷说是饭菜做好了,请几位小姐过去入席。
进了场,热菜还没摆上来,桌上还只放了点瓜果,贺青浣一眼看到放在中心的两盘子冒高的新鲜樱桃,刚刚被水洗过,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这些樱桃一盘是黄色的,一盘儿是深红色的,都经过仔细的挑选,每一颗都完美无瑕,最起码有成人的拇指肚大小。
现在正是樱桃下来的季节,贺青浣在家却不能多吃,因为不知道哪里的说法,小孩子吃多了樱桃,容易跑肚子,这个年头,小孩子得了肠胃病,是很容易挂掉的。
但在云家这里,显然没有这处规矩,云家的孩子从小练习骑术,身体好着呢,别说是吃樱桃了,就是大冬天喝凉水,也没有什么大碍。
除了樱桃外,还有被青翠的叶子编成的篮筐盛着的红到色泽乌黑的杨梅,以及紫红色的桑葚,以及早下来的黄杏儿和毛桃。
贺青浣高兴的不得了,越发觉得云菀儿这个朋友没有交错。
大家才吃了几口果子,就有嬷嬷上来了,笑着让丫鬟们将席上的果盘都收了,然后端上来流水一般的菜色,几乎是一刹那间就将桌子全部摆满了。
一阵阵诱人的香气飘出来,让贺青浣觉得开心坏了,拿着筷子便大快朵颐。
此刻庄外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上,却是缓缓的行来了一队车马。
领头的,正是三皇子。
三皇子的脸上带着非常不耐烦的神色,他这次出来,是奉穆贵妃之名出宫,拜访一位大臣的。
他很讨厌做这些事,哪怕和那位大臣交谈的时候,脸上也没带什么开心的神色,甚至让那位大臣觉得是不是穆贵妃一系对自己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