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淽的病情一加重,就缠缠绵绵的,再没见个起色,偶尔说是烧退了一点儿,好不上几个时辰,就又倒下了。
她本来就是个小人儿,这么一病,原来身上的婴儿肥迅速也褪下去,一张小脸尖尖细细,手腕儿细的好像麻杆一样,仿佛一碰就会断掉,只显得两只眼睛大,特别可怜。
贺青浣跟贺青波以及贺青江,乃至还不大懂事的贺青沛,都跟着担心起来。
这个时代的医学不是太发达,很多孩子都养不住,活不到成年就夭折的,非常多。
贺青淽是贺青江跟贺青波的亲生妹妹,他们两个比起别人,更担心贺青淽一点儿,随着贺青淽的病情越来越重,怎么吃药都不见好转,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有时候贺青浣去找贺青波,却能发现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一场。
贺青浣也着急的不行,可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只是月中,她根本没法抽奖,更何况,抽奖系统被改为美颜丹的爆率增大,这种情况下,想要弄到改善身体,治病强健的特殊药丸,基本上不可能。
贺青淽的生母王氏,已经顾不上自己大着肚子了,到了京城最灵验的寺庙里,跪在佛前磕长头,只希望老天怜悯,让她女儿的病能好起来。贺年康更是四处在京城走访,为贺青淽寻求名医,甚至连宫里面都知道贺家有个女孩儿才来京城就病了。
三月二十这天,贺青波跟贺青浣去看了贺青淽回来,贺青淽几乎就是进气儿多,出气儿少了,身体被疾病耗干成骷髅娃娃一样,躺在锦被中,甚至连对两个姐姐笑一笑的力气都不多。
贺青浣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可恶,明明已经请了现在能找到的最厉害的郎中在看着,明明一开始不是说只是风寒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才回到自己房间没多久,一个丫鬟就奔进来,说道:“不好了,四小姐抽过去了。”
贺青浣吓得一个激灵站起来,马嬷嬷一把扶住没站稳差点儿摔倒的贺青浣,道:“小姐,你别急,我们去看看。”
她们到了贺青淽住的屋子,一时半会儿却是进不去,因为现在屋里忙忙碌碌的好几个郎中正急着救人,他们进去只是添乱。
贺青波不敢哭出声,眼泪却是淌了满面,贺青淽的亲生母亲王氏也在,她肚子很大了,脸上全是焦急跟哀伤,不管哪个孩子都是她心头的宝贝,这段时间贺青淽生病,她快要操碎心了。
贺青浣搂住贺青波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时间好像变得很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有个郎中出来,对贺家人说道:“贵府小姐的病暂且稳住了。”
他的话一出来,众人一下子松口气,好像胸口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但那郎中又犹豫一下,说道:“不过接下来几天,可要注意些,贵府小姐的病缠绵这么久,是体内的邪毒没发出来,小孩儿猛一到京城,又水土不服,恐怕下来身上要长不少水疱,哪怕仔细着看护,往后也要留疤的。”
贺家人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人能活下来就好。
果然,同那郎中说的一样,贺青淽从第二天开始,身上就开始大范围的长红疙瘩,然后发水疱。
贺青浣瞧着,倒像是小儿湿疹,可是又不太像,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理。但好在贺青淽的这水疱一发出来,就真的像那郎中说的一样,慢慢的又有精神了。
她身上长了这些东西,痒得厉害,贺青浣去见她的时候,她还在哀求奶娘:“给我挠一挠吧,我不挠脸上的,只挠身上的,身上留了疤,衣裳遮住就看不到了。”
奶娘很是不忍心,绑助了贺青淽的手不给她挠,并不是怕留疤,而是郎中说了,绝对不能弄破,只能让水疱自己吸收,不然稍有不慎,邪风顺着水疱的破口重新入体,这孩子又会抽过去,能不能像上回那样好命的救回来,就不好说了。
至于留疤,是绝对会留疤的。
本来贺青淽就在几个姐妹里生的姿容平凡,再留下这一脸一身的疤痕,奶娘不敢想以后等她长大了会怎么样,只好先哄她,说只要不挠就不会留疤。
贺青浣几个都是知道这件事的,却从来不在贺青淽面前说破。贺青浣看见妹妹这样,心里也是酸的很。
她之前病的特别重,大家都觉得要不好了,没想到随着水痘减渐渐下去,快月底的时候,居然就能起身了。郎中过来看过,说是没大碍了,只要再继续调养就好。
贺青淽自己病了这么一场,到底小孩儿心性,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反倒主动去找贺青浣和贺青波玩儿,问她们有没有背着自己出去玩儿。
此时已经是三月底,今年润二月,虽然只是三月底,却已经到处蝶乱蜂狂,一派早夏景象,大家已经换上夏衫。
贺青淽也穿着身夏裳,露出的手腕跟脖子、脸蛋上,全都是水痘留下的疤痕。
若只是普通的痘痕就算了,但很多水痘下去后,分明留下了一个个酱色甚至发黑的小坑,让贺青淽的脸蛋表面看起来好像坏掉的橘子皮一样。她的脸成了这样,奶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