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时间,贺青江和贺青沛就被送进宫了。
贺青浣在家大哭一场,家里人极少见到贺青浣这样,平时不哭的孩子忽然哭成这样,真是够心疼人的。
“她和弟弟从小在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当然会难受了,我哄哄她。”贺年平索性请了假,今天不出去了,就在家陪着女儿。
贺青波也是眼泪汪汪,她跟哥哥一胞双胎,从小也是没分开过的,心里也难受。不过,她的情况跟贺青浣不同,毕竟她知道哥哥很聪明很厉害,去了宫里面,也不会多吃亏,顶多吃点苦。但是贺青沛就不一样,那么小的小人儿,自然免不了叫贺青浣又是不舍又是担心了。
贺年平哄着女儿,说道:“阿浣,爹爹带你出去吃好吃的,行不行?”
“不吃!”
“那给你买好玩的东西,行不行?”
“不要,不要,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弟弟!”贺青浣抽抽噎噎。
好半天时间,贺青浣才自己停下来,反手一抹都是泪水的脸蛋:“爹爹,凭什么皇家要针对咱们。”
听见贺青浣的话,贺年平心里咯噔一声。
之前他一直以为女儿小,很多事情没说,但现在,看着女儿那眼睛,他就知道,她还是怀疑了。
拍了怕贺青浣的背,贺年平慢慢说道:“阿浣,你还记得不记得,爹曾经跟你说过,咱们贺家,是上古四姓之一。”
“我知道啊。”贺青浣道:“姬、元、成、贺,上古四姓,我听人说过无数次了。”
“你看,现在你可曾听过还有姬家和成家的人?”
“没听过。”贺青浣满是疑窦,但是她想了想,又道:“但是姬家和成家,不是都当过皇帝么?就算皇室没了,他们的姓也不该看不到啊。”
“阿浣,现在坐天下的,是元家!上古四姓,有三姓都曾夺得天下!你说,皇帝会怎么想呢?”
他的话让贺青浣一个激灵。
对啊,上古四姓,三姓都曾夺天下,而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是四姓中的元家,元家怎么看待贺家,这很是个问题。
“所以说,我们贺家一直不愿意跟皇室牵扯上关系,是为了避嫌。而皇家要我们做什么,只要不是完全无法接受,我们都会接受,以示臣服。”
贺青浣听着贺年平沉重的语气,忽然压低嗓音悄悄问道:“那……咱们家真的没有造反的心思么?”
说实话,她刚听贺年平这么说的时候,是吃惊,接下来,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推翻上面坐着的那个元家。毕竟,这个元家太讨厌了。
贺年平没想到女儿竟然天生反骨,愣了一下,道:“阿浣,别胡说。”他们家,的确是没有坐上王位打算的。只看千年来,朝廷更迭不休,最起码换了八个不同姓氏的皇帝,但最后都如同过季的枯草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屹立下来的,只有大大小小的世家。贺家人,才不会那么蠢。
“这种话,不要让外人听到了。”贺年平道:“千万别再胡说。”
贺青浣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她骨子里就不是古代人,对皇室和皇权的敬畏太有限了。
一眨眼,贺青江和贺青沛进宫就有五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传出来。
平时里,大皇子和三皇子也不是天天都出宫的,贺青浣此时此刻,却无比盼望着自己能够从谁那里得到大皇子和三皇子出宫了的消息,最好还是带着他们的伴读,好知道贺青沛好不好。
第五天下午,贺青浣心思不定,坐在王氏的屋里跟她继续学着辨色调色,王氏让她调出四十种由深到浅的不同青色,依次画在纸上,自己先离开一会儿,去主屋听丫鬟们报账。但贺青浣心思浮动的紧,才调了十五种,颜色就重成了蓝色,只能从头再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心里很不对劲儿。
丫鬟们大概也看出来贺青浣的心情不好了,把窗户都打开来,道:“这几日太阳晒得很,秋老虎厉害,天还闷,瞧着似乎要下雨,我去灶下给姑娘端碗凉茶吧。”
贺青浣索性停了手,等着凉茶拿过来。
窗户开着,外面的情况就看的很清楚,声音也听得清。远远地,能见到花园里一群蜻蜓低空掠过,看起来是真的要下雨了。
两个婆子的声音低低的,从远处传过来。
“外头出了件好大的事儿,楚家一个小姐,把今年科考前十的一位公子给捅了,就在咱们家前面的街上,那公子肠子漏了一地,恐怕不能活了。咱们家老爷已经出去管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儿?”
“可不是么,那楚家的小姐好胆大,就是选什么地方不好,选在咱们家门前,真是没事儿也给咱们惹上一身骚,我赶紧去跟二太太说一声。”
贺青浣听完,心里反倒奇异的安定了一下,说不定她今天心情这么差,就是因为有人要在贺家门前杀人呢,所以她预感到了,才会如此。
这么一想,倒是感觉到没那么难受了。
王氏听了这消息,倒是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