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穆贵妃目光锐利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太医。
“娘娘,贺家公子吉人天相,现在药已经停了。”
说着这话,那太医的额头上一阵阵冒虚汗,眼睛看着地面,身子微微颤抖。这件事实在是邪了门,明明他一直在给贺青沛下让病情加重的药,手段比上一位还要高超,为什么贺青沛的身体居然还越来越好了呢。
“你倒是大功臣一个,赏!”穆贵妃凉凉的说了一句,喝了口茶水,拿粉色的帕子轻轻抿了抿嘴角,她的态度让太医更害怕了。
但是,害怕又能如何,木已成舟。
他昨天去检查过贺青沛的身体,短短半个月时间,此前还散发着恶臭的狰狞伤口,竟然已经痊愈了,只留下一点点粉色的浅浅疤痕,贺青沛人活蹦乱跳的,要不是那点儿疤痕,根本看不出来是生了病。
既然穆贵妃已经怀疑了自己,那太医自然要把自己摘清楚,立刻磕头说道:“臣不敢居功,但我在三皇子殿下宫中,听到了一点奇怪的事情。”
于是,他一五一十的将贺青沛身边太监说的那关于贺青沛姐姐进宫,拿针线缝合贺青沛伤口,还让人用滚水、烈酒煮用具的事情说了出来。
“臣在古早时期医术中,倒是见过关于缝合伤口的一鳞半爪,可那实在太骇人听闻,没想到,居然被那贺家小姐误打误撞,救了贺家公子的命。”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跟他实在没有关系,而是贺家人用上了古代传下来的医术秘法,他想要拖后腿都没办法。
穆贵妃娘娘听了,眼神越发尖锐起来,像看着废物一样看眼前的太医,连贺家人都知道,这太医竟然敢说他只见过一鳞半爪。
她的心思一阵浮动,半天没说话,忽然道:“古医书中,可提到过什么能让妇人有孕的法子。”
她问话的声音非常轻,在空气里轻轻一飘就没了,似乎根本就不是从穆贵妃的嘴里发出的。但那太医却听得真切,心里更是发苦,这件事,比那贺青沛忽然好了还难解决。
因为穆贵妃不能有孕,并不是穆贵妃的缘故,的的确确是皇帝的原因,这在太医院里,是个大家都不说出口,可是心里却清楚无比的秘密。
宫中的贵人们,三五不时就要请平安脉,他们从数十年前就诊出皇帝身体虚弱,极难令女子有孕的情况,果然,从那时起,十年了,只八年前,宫中又得了一位身体先天虚弱不堪的二公主,从此后,皇帝就再也没有生过任何一位孩子了。
尤其是这几年,从诊脉的情况来看,皇帝想要再让女子有孕,是绝无可能的。虽然他贪恋美色,太医们也照他的要求按期给他熬制补药,可是,太医们都很清楚,能够人道,不代表就能生。
但是,这话是不能给穆贵妃说的,因为说出来就是大不敬。
他含含混混照着大家之前统一的口径道:“这个嘛,臣倒是没见古医书上说过。天子极贵,越是贵重的天子,皇嗣越是来之不易,尤其我朝,贵不可言,每位皇子都是天之珍赐,娘娘耐心等等,总有跟小皇子见面的一天。”
这话没有给穆贵妃一丁点安慰,她烦躁的摆摆手:“下去吧。”
等那太医推下去,穆贵妃坐在躺椅上想了想,嘴角抿了起来,露出个不屑的表情,她就不信自己真的没希望了。
如果没有孩子,现在皇帝的宠爱,有再多,那都是假的,她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岁,哪怕保养的非常仔细,在年年送进各种娇艳新人的皇宫中,还是满满的失去自己的优势。再美的花,总有看厌的一天,尤其是那赏花人还心性不定。
穆贵妃在塌上坐起来,盘算了一番,就去找了皇帝。
过了几天,贺家人莫名其妙的接到了一道旨意,竟然是太监上门来接人,带贺青浣进宫去住一段时间的。
接了贺家人厚厚的红包,那太监笑的一团和气,才吐露一丝口风:“不是去三皇子殿下那边,但也差不远了。穆贵妃娘娘很喜欢贺姑娘,想要她陪陪自己呢。”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贺家人你看我,我看你,但是,哪怕是宫里面一个娘娘下的旨意,他们也无法抗旨不尊。如果他们还在东海,看到这样的旨意,不管不顾无所谓,但这是京城啊。
“爹,许是娘娘想要个小女孩儿陪自己解解闷,我去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了。”贺青浣反倒安慰其余人,然后镇定自若的对那公公行礼:“我这就去收拾点儿要带的行李,公公且等我一会儿。”
贺家人这才像是被结了定身咒一样,慌忙动作起来。
王氏拉着贺青浣到了后头,心里已经气的咒骂起来。
他们现在想着法子的要把贺青沛从里面捞出来,可是还没有成效,贺青浣又搭进去了。
这会儿小叔子还在外面衙门当值,她已经叫下人快马去请了,一儿一女全陷在宫里,真是要不要她小叔子活了。
“你慢点儿,就算你拖到明天再进宫也行的,我已经叫人去喊你爹回来了。”王氏说道。
贺青浣的背上微微一僵,她倒是不害怕自己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