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虞兰来的太奇怪了,贺青浣只好没话找话,问她:“陈姐姐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起了几个小水泡,姑姑已经给了我药,过几天就会好了,我自己注意些,连疤都不会留呢。”陈虞兰微笑着说道。
贺青浣不知道陈虞兰和云菀儿这对表姐妹在捣什么鬼,嗯了一声:“那就好。”
气氛有些沉默尴尬,倒是陈虞兰先开口了,说道:“贺姑娘,我家菀儿姐姐刚才来找你了吧,她是不是又提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了。”
贺青浣没吭声,为难的事情,云菀儿倒是没说,可是没说不代表就这样她想跟云菀儿打交道。
其实云菀儿的个性,还和几年前的时候差不多,照样是天真烂漫,又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心里想什么,完全表现在脸上,只不过,在这个基础上,多了几条缺点罢了,譬如说,背后说人坏话,私定终身,丝毫不晓得慎言慎行是什么,还要拉以前的朋友下水等等。
不得不说,人都是会变的,也不知道这些年在云菀儿身上发生了什么,她竟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想一想云菀儿母亲陈氏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贺青浣觉得,这些变化还是有迹可循的,一个人的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真的太大了。她跟着那样的母亲,耳濡目染,能够坚持到现在才成为如此模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贺青浣一直没吭声,陈虞兰摸了摸自己卷曲枯黄的鬓发,轻轻叹口气:“贺妹妹,马上过年了,不知道你几时能够出宫。”
贺青浣听她问这个,心里有些郁闷,她倒是也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啊,可是穆贵妃不放人,她能有什么办法。她白天给那些姑姑们随口乱说的什么星座的,一开始倒是能忽悠住人,可是穆贵妃要是照着那星座算出来的去试了,还是怀不了孩子,被拆穿后,她就麻烦就大了。
而今,她唯一能够仰仗的,就是穆贵妃不能真的把她在宫里留太久,毕竟她这么没名没分的搁在这儿,且和穆贵妃非亲非故的,她乐意,贺家也不愿意啊。
“我也不知道几时能出去。”贺青浣道。
陈虞兰的面上却还是那般人淡如菊的笑容,宽慰道:“再等等,怕是要不了多久了。我真羡慕你,我已经七八年没见过我爹和祖父母了,怕是这辈子都再没机会相会。”
她说完了出宫的事儿,又问贺青浣:“刚才姑姑们可是说你什么了?”
“没说什么。”贺青浣不接话头。
陈虞兰来来回回的跟贺青浣说话,贺青浣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嗯两嗓子,并没有给出任何实质的回答。
好不容易陈虞兰才走了,她松口气,云菀儿不是好相处的,这个陈虞兰更麻烦呢,这种女人,怕是天生就该属于这皇宫吧。
夜深人静,此刻的穆贵妃宫中,朱姑姑和王姑姑跪在地上,给穆贵妃汇报今天贺青浣说出来的东西。
“是秦嬷嬷……”穆贵妃的指甲扣进了身下的软垫中,脸上的深色有些扭曲。
自从出宫过以后,秦嬷嬷就越来越不好使了,一开始还帮她办了两件事,后来竟然完全的不服管教。何况,秦嬷嬷还掌握着她不少秘密。她是穆贵妃的一把刀,利用得好,自然能帮到自己,但是利用不好,很容易反过来伤到自己。
所以,去年冬天的时候,穆贵妃找了个机会,让人给秦嬷嬷灌下去一帖药,本来身子还算康健的秦嬷嬷,一下子得了风瘫,现在已经成了个废人,嘴歪眼斜的躺在家里床上,话说不得,地下不得。
若那贺青浣说的是真的,她竟是办了一桩大错事。
再联想了一下,秦嬷嬷之前的确是有点儿神秘,在秦嬷嬷的指点下,她好几次莫名其妙的遇上了皇帝,然后讨了他欢心,才能走到今天,难不成,当初的那几次相遇,就是秦嬷嬷靠这个星盘算出来的?
这种迷信的事情,最怕就是捕风捉影,尤其是穆贵妃这样心结深重的,一下子便彻底信了。
“朱姑姑,你来跟贺家那女孩儿学这星象。”穆贵妃指派下去。
王姑姑心头难免失落,可她却知道,朱姑姑一向比自己更得穆贵妃的心,只能罢了。
于是,第二天贺青浣就开始当起了老师,给朱姑姑专门上课,教导她关于星盘跟星座的“知识”。
这种星盘和星座的东西,贺青浣真的是张嘴就来,知道的不要太多,但对刚刚接触这个的普通人来说,一口气要接受这么多讯息,还是挺难的,尤其是朱姑姑的记忆力不是很好,贺青浣教了一天,她才勉强能顺下来十二星座的名字,但是关于星座是什么属性的,又分别有什么特征,又在天上黄道十二宫的什么部位之类,统统没记住。
她学得慢,有学得慢的好处,这样的话,贺青浣教的慢,然后推演穆贵妃在什么时刻,什么地方怀孕最好,就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了,这段时间里,贺青浣是安全的。
但慢也有慢的坏处,谁知道又会生什么变数。
一眨眼,就到了年前几天,贺青浣觉得生活真的太苦了,因为年前宫里几乎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