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嬷嬷看着天色还早,也不着急,答应下来。因为贺家昨晚上几乎所有人彻夜未眠,都在快速整理要把小主人们送回家所需要的东西,所以早饭竟是都没来得及煮。
她亲自跳下车,带了两个小丫头,去素香阁买吃的。
素香阁是专门卖素菜的店,在京城还算是比较得名的,他们家的鲜菇豆酿馅儿包子,在整个京城都是极为出名的。素馅儿带东西总比肉馅儿的要好消化,而且做得好,也不必肉馅儿的难吃,现在有机会,就用上两口吧,别等到出了城,到了外头,荒郊野岭的,只能煮了开水然后就干粮吃。
因马嬷嬷下车了的缘故,贺家的马车夫非常有眼力劲儿,于是就让马儿走的更慢了一些。
马嬷嬷她们买完了吃的,就追着车子跑,给各个小姐、少爷们都送去了一份儿。
贺青沛其实没什么胃口,可是因为这是姐姐专门让人给自己买的,特别赏脸,多吃了几个。
素馅儿的包子不算大,香气扑鼻,吃完包子,他还吃了半个鸡蛋,并一碗红枣百合粥。
对贺青沛来说,这是回家以后,他吃得最多的一次了。
结果车子刚出了城,他就受不住了,胸口一阵翻江倒海,脸色更是铁青一片,最后实在忍不得,只能让车子停了下来,在路边儿歇一歇。
贺青浣有些后悔,明知道贺青沛难受,还给他买吃的,而且没注意到贺青沛是强塞进去的,这真是她考虑不周到。
贺青沛好似是这次吃坏了症一样,接下来的路途中,晕车的很厉害,贺青浣顾忌着弟弟的情况,让马车走慢些,本来三天就能走完的路程,硬是走了七八日。
这日早上,贺青浣他们才出发没多久,忽然,就听到后面的大路上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因贺家是世家,且贺年平是官身,所以,是能走大道的,但是,遇上了来回通穿消息的驿马,还是要让道的。
于是,贺家的马车自动停在路边,给后面的驿马让道。
他们停的地方比较巧,刚好驿道旁边,有一处小池塘,瞧着水颇为清澈,马嬷嬷聊帘子看见了,见贺青沛捂着胸口很难受的样子,道:“我去取点儿清水,给大少爷擦擦手脚和脸。”
说着,便去了水壶下去了。
她素来做事,能亲力亲为的,便不会颐指气使叫小丫头去做,在贺青浣身边的下人中,是最得人心的一个。威仪跟慈祥并重,她一下去,就有两名小丫头也跟着下去了。
她下了马车,那边过来的一队骑士恰也跑过来,两边相遇,不单是贺家停下来让路,他们的速度也稍微减慢了些。打头的骑士目光恰恰落在才从车里下来的马嬷嬷身上,忍不住目光一凝,咦了一声。
然后,两边错了过去,他仍回头去看马嬷嬷。
奈何却看不得几眼,马嬷嬷的身影就被马车挡住了。
这件事谁也没放在心上,甚至大家都不知道马嬷嬷在路上被人看了。
他们走走停停,头天晚上借宿在一个小村庄,第二天晚上,总算到了一处小城,这地方旅馆极少,但是有官驿可以借住,条件比私人开的旅馆还好些,总算能好好休息一晚上了。
这儿城小,官驿却不小,除了贺青浣他们占了一个院子外,旁边还有个院子,另有人住。
马嬷嬷张罗着出门去买点热食,刚走在街上,就被人看住了。
那人一身素青色的长袍,个子高大,面庞黝黑,悄无声息的跟出去马嬷嬷三条街,然后才回去了,他正是前两天在路上骑着马也回头看马嬷嬷的那位骑士。
回了屋子,他就找到看守本地官驿的小吏,问道:“隔壁是哪家在住?”
“是东海贺家的人,他们归乡路过此地,要休整一日,采买些补给,后天早上便走。”那小吏说道。
“东海贺家……”沉吟一下,他又问道:“贺家有位妇人,看着年约三十,生的容颜极好,气质贤淑,你可知道是贺家的哪位夫人?”
马嬷嬷这样容貌的妇人,而且还时不时抛头露面,那小吏一听他说,就知道他问的是谁,巴结道:“这个我倒是知道的,那不是贺家的主人,只是个下人而已,平时总是做些跑腿的活。”
听到这里,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暗。小吏却还在喋喋不休:“那妇人是顶好看的,但我有幸见了一眼贺家的两个小姐,那才是顶好的容貌,真是仙女儿一般……”
但他的话,却根本没被那人听进去。
出门在外,贺青浣很注意安全,乃至贺青淽非要出门走一走,也被她拦下了。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什么岔子,哪怕贺家再有钱,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
贺青淽一阵郁闷,想不到贺青浣管起人来,比母亲还严格。
但她不是不讲理的人,不高兴了一阵儿,也就算了,毕竟她也不想出门在外出什么事情。
但贺青浣这头才劝完贺青淽,自己便整个人不好了。
因为她的新手任务八居然在这时候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