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红色,让整个贺家都一片喜庆。
今天贺家双喜临门,既娶妻,又嫁女。
流水席从四天前就开始摆了,一直要摆到婚礼结束后四天,整整做足了九日才会停。贺家可真是大手笔。
贺青浣坐在轿子里,有点儿百无聊赖。
她跟要嫁给贺青江的那位贵族小姐,一个从东城开始绕城,一个从西城开始绕城,最后都会进贺家门,然后分开在贺家两头办婚事。
来贺家的宾客,有很多都是从外地赶来的,譬如说她的大姐和二姐。
但是,哪怕她不嫁给三皇子,大姐和二姐也会因为大哥的婚事回来的。这么看来,嫁给三皇子还真是没什么好处。所幸,这婚事她也半点没操心,就着沾了大哥的光,一起办了。
三皇子跟贺青浣的婚事这边儿,显然比起贺家另一边,要冷清的多。
宾客是有的,可是大家更多是聚集在另一边看贺家的大公子成亲。只有三皇子嘛,谁都知道三皇子现在是个什么地位,基本上等于被流放的皇子,被养大自己的穆贵妃防备着,又被贺家白养着,别说尊敬了,很多人看都看不起他的。
新房中,三皇子挑开了贺青浣的盖头。
她的妆容是非常典型的新娘妆容,粉涂得又厚又白,脸上的红色胭脂和口脂都是正红色,非常浓,但是三皇子却觉得好看。
他的新娘子,是最好看的。
贺青浣被三皇子盯着,有点儿不自在,她自己对着镜子的时候,都觉得镜子里的人怪可怕的。
例行喝完交杯酒,走过流程,屋里的人除了新婚的小两口,便退散了。
贺青浣倒是没有跟其他新嫁娘一样不吃不喝,她的嫁衣里被她嘱咐绣娘在袖口里加了袋子,上花椒前,在里头塞了果子和零嘴,路上没少吃。
三皇子却是很体贴的说道:“你饿不饿,我叫人上热饭菜来。”
贺青浣一肚子零食,并不饿,摇了摇头,然后道:“你饿了吧?那你吃吧,我回去了。”
这边儿是三皇子住着的院子,贺青浣说完行个礼,还真是要走。
三皇子一把拽住了贺青浣的手臂,有些生气:“你要回哪儿去?”
贺青浣被他拽着,有点儿害怕,难道这人是要强上弓,吞了口口水,说道:“就是回我院子啊,不是说好了,等我十八岁再圆那个什么房么?”
三皇子却是不松手,道:“只是分房睡,没说要分院子,你睡碧纱橱里去。”
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
之前他分明叫人布置过,是自己睡到条件差点儿的碧纱橱,让贺青浣住大屋子的,可是刚才很生气,一张嘴就变了。
贺青浣看了看新房里的布置,略有些女气,撇了撇嘴,对三皇子的品味不置可否,反正她也习惯了,三皇子动不动的就酸不拉几的送信啊,给她写诗啊,屋子布置成这样也不奇怪。
到了碧纱橱里一看,这儿倒是跟大屋不一样,布置的素净的多,她很满意。
轻容一直在门外候着听动静,一直没见贺青浣按照原计划出来,忍不住敲了敲门,贺青浣索性高声唤她进来。
听了贺青浣的交代,轻容才知道,贺青浣以后要在这儿住下了。
“小姐,这合适么?碧纱橱不过是和大屋有个隔断,若是半夜殿下忽然摸了进来……”轻容很担心。
三皇子今年十七岁,很多男人在这个时候,孩子都有了。等贺青浣十八的时候,三皇子二十二,他能不能忍到那个时候呢?
贺青浣淡淡道:“你被太高看他了,他那个战五渣的能力值,我一只手能打十个。”
轻容是知道贺青浣会武艺的,微微松口气,但还是交代:“那小姐您可不要随便吃他们那边送来的东西,也不要喝他们泡的茶水。那几个太监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会不会下迷药进去。”
三皇子当初为了收拾出碧纱橱给自己住,同时为了照应主屋里的妻子,所以特地让收拾的人在屋子里加了两个古书中记载的机关,让两边的声音可以轻松互通。
他坐在主屋里,碧纱橱那边轻容跟贺青浣说话的声音,就清楚的传了过来。
三皇子快气坏了。
贺青浣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还会对她下药用强不成。
但是他却没吭声,因为现在说话的话,贺青浣就知道他能偷听了,如果他不说,以后说不定还能听到更多呢。
但接下来,贺青浣却没再多说什么,就交代了轻容几句,让她回去拿东西,很快就收拾着睡着了。
三皇子这几天显然心情不好,每天都黑着脸,几个太监也不敢上前去,都是低眉顺眼的。
贺青浣跟三皇子既然住在一间屋里,每天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他这个凶巴巴的样子,并不去哄,也不问为什么。
她还忙着呢。
贺青浣天天早出晚归,跟三皇子几乎没个碰面的机会,三皇子越发的生气了,贺青浣这是把他这里当成是睡觉用的寝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