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森身躯大震,一双狼眼瞬间变得赤红,目眦欲裂的看向躲在人群后的酋长,突然猖獗的大笑了起来,“父亲,我为了救您,不惜连夜自百里外火速赶来,没想到您竟然还想杀我?哈哈……”
酋长越听越心虚,立刻对周围的几百名狼人大喝道:“给我杀,谁杀了诅咒师与岩森,我重重有赏。”
“谁敢?”
岩森大喝了一声,周围的狼人依旧犹豫不前。倒不是惧于岩森的大喝声,而是因为岩森身边,还站着一位诡异无比的诅咒师。
酋长惊惧更甚,色厉内荏的大喝道:“我才是酋长,谁敢违逆……”
话还没说完,聂长空就不耐烦的低喝了一声,“够了,闭嘴!”
酋长与自己的距离并没有超过四十丈,低喝声刚刚落下,他眼中的惊惧之色顿时一缓,片刻间被木然所取代。
“过来。”
丝毫不顾周围惊恐的目光,聂长空再次低喝了一声。而早已被诅咒术迷惑的酋长,在聂长空的低喝声后,迅速排众而出,片刻间就来到了岩森面前。
“岩森,快下令让你的族人退下,然后控制住局面。”
对于聂长空焦急的话,岩森却充耳不闻,怔怔看着已经被诅咒术迷惑的酋长片刻,一句冰寒彻骨的话语突然自他口中迸出,“父亲,既然您如此绝情,也别怪我手狠手辣了。”
聂长空大呼不妙,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岩森已经闪电般出手。
“噗”
手起剑落,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顿时冲天飞起。
头颅飞起的刹那,酋长的身躯依旧直挺挺站立原地,片刻后,鲜血才如喷泉迸溅狂涌,而岩森,却从始至终都没有避开,任他父亲的鲜血浇了一身。
见到这一幕,即便是性情淡漠无比的聂长空,亦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此刻的岩森直如从九幽地狱爬出的恶魔,满身鲜血,腥红刺目,看起来阴森可怖之极。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兀,周围几百名狼人一时间都惊呆了,全都摒息凝神,狼目圆睁,惊骇欲绝的瞪着中央那名手持巨剑的狼人,却谁都忘记了做出下一步动作。
场景一时间安静如死,只有“呼呼”的火苗还在向上奔腾。
直到酋长的头颅自天空落下,身躯砰然倒地后,周围才猛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惊呼声,“喔……”
看着全身是血,满身煞气的岩森,聂长空眼神一时间繁复难明。
即便这些并非他所愿,却与他脱不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他的到来,间接的掀起一场血腥争斗,手足相残,父亲反目,斗得此刻只剩下如疯魔般的最后一人。
“难道诅咒师真是不祥的象征吗?”
直到此刻,聂长空的信心,终于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听到聂长空喃喃自语的话,一旁凌天突然抬起头,眨着一双清澈的双眸,轻声唤道:“师傅,这不是您的错,您也是出于好意,只是人心险恶而已,与我们无关。”
聂长空低头,诧异的看向一脸无邪的凌天,许久后,才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事在人为,顺其自然吧。”
说完,聂长空最后看了岩森一眼,没有道别,直接拉着凌天一步步向外走去。
每走到哪里,哪里就迅速分开一条路,聂长空才来到这个部落几天,却给这些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而这些印象,全都与诡异、邪恶有关。
周围投来的敌视目光聂长空也感觉到了,但他那张俊秀的脸却依旧古井无波,目不斜视的越走越远,片刻后就走出了人群的包围圈。
即便此刻已经深夜,他也不想继续留在这片是非之地。
而已经杀了酋长的岩森,此刻悲愤如狂,望着倒在自己脚下的无头身躯,许久都不曾动弹,怔怔接受着族人惊诧怪异的目光。
聂长空的离开他早就有所察觉,却没有任何表示。
直到聂长空与凌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他才缓缓回过头,不过那双狼目中,已经不见了之前的迷茫,有的只是如野兽般的血性与疯狂。
也不知过了多久,岩森目光炯炯的自周围几百名狼人身上一一扫过,手中巨剑高举,大呼道:“酋长已死,我岩森,从今日起,将是这个部落的新任酋长。”
岩森的声音霸气凌厉,瞬间远远扩散了开去,即便是已经走远的聂长空两人,依旧清晰入耳。
“师傅,岩森会不会因此而性情大变,变得如他父亲一般不择手段?”
聂长空皱了皱眉,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朦胧的火光,叹了口气说道:“生活在这片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或许便需要这般血性。”
便在聂长空两人谈话间,身后又传来了无数高呼声,“酋长、酋长……”
听到这些高呼声,聂长空眼神更加复杂了,终究还是如自己预料的那般,岩森还是登上了酋长之位。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聂长空两人才终于出了山谷。
回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