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聂长空之前甚至都没有一点察觉,当他反应过来时,那道身影已经停在了十丈外。
“谁?”
聂长空大惊失色,瞬间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此刻萧然正在垂危之际,如果还出现什么意外,恐怕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当看清出现的身影时,聂长空警惕的神色却又放松了下来,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带走凌天那名神秘的中年人。
“把他交给我。”
“为何?你没看到他身上的伤……”
聂长空的话还没说完,中年人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能救他。”
下意识的打量了萧然的伤口一眼,聂长空狐疑道:“你能救他?”
“不错,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让他受到这般重创而不死,但既然伤口已经不再恶化,我就有办法救他。”
“我怎么相信你?”
中年人顿时笑了,“凌天我都带走了,你还有什么不能相信我的?”
聂长空一怔,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无奈,倒不是他愿意让中年人带走凌天,而是他根本就没有选择。
不过他倒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既然凌天都可以让他带走,更何况萧然,而且自己此刻正愁找不到人看护,如果交给中年人能,待自己摘回那种异果,就可以彻底让萧然恢复。
想到这里,聂长空眼中的犹豫之色一定,终于不再勉强,立刻将萧然交给了中年人,郑重无比的说道:“我要去寻找一种异果,可以快速恢复他的伤势,如果我回来的话,去哪里找你?”
中年人犹豫了片刻,才道:“只要你回来,我自会出现。”
明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聂长空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究竟是谁?”
但让聂长空意外的是,这次中年人居然破天荒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叫洪良。”
“洪良?”聂长空当场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中年人会回答得如此干脆。
睁大眼睛看着中年人那张普通的脸许久,聂长空再次问道:“那你把凌天带去了哪里?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身后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还有所谓的‘规则’究竟……”
话才说到这里,聂长空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中年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怔怔望着中年人消失的方向许久,聂长空才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难道非要这么神秘不可么?”
胡思乱想了许久,狠狠甩了甩头,将脑海里的诸多杂念抛开后,才迅速向夕阳城的方向奔去。
中年人既然已经肯将名字告诉自己,就证明已经向前迈出了一步,或许要不了多久,这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一路上,聂长空都只是徒步行走,毕竟御空飞行所消耗的精神力太大,一旦正在精神力枯竭的时候遇到什么危机,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走了小半日,见自己手腕上的伤口竟然只是恢复了一些,聂长空心下大凛,“难道体内那种恢复力量只是暂时的,时间一长,也会随之消失?”
想到这个可能,聂长空再也顾不得一路上会遇到危险,终于开始御空飞行。若真如自己想的那般,萧然即便喝下自己的血液,对伤势的修复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一路飞驰,精神力在哪里耗尽,就在哪里原地坐下冥思恢复,如此反复向前。
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连之前一直追杀自己的炼狱堂杀手也不曾出现。对于这一点,聂长空之前就隐隐猜到,炼狱堂可能也受到什么制约,不能对自己出手,此刻看来,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
尽管飞行半个时辰,需要坐下来冥思两个时辰,但总比徒步行走快得多,原本从帝都到夕阳城,需要十日的路程,御空飞行之下,两日后,终于再次来到了那片深不见底的深谷上方。
周围全是茂密的丛林,各种参天巨树随处可见,前方一道如刀削般的悬崖,深不见底,从此向下望去,呈现在眼中的,只是一片朦胧的黑暗。
再次来到这片熟悉的环境,聂长空心里复杂难明,往事一幕幕浮现,与子宣一齐坠落之时,她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能与你死在一起,我也无憾了。”
站在悬崖上,怔怔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山谷,聂长空的身躯紧绷得如同一座雕像,久久不曾动弹一下。
想到子宣也因自己而死,聂长空之前的想法又油然浮现,“或许诅咒师真的不该重现世间,倘若这次不能救萧然,我将带着凌天归隐,从此不再复出。”
喃喃自语了一句,聂长空强行压下心里的诸多杂念,而后自崖口上一跃而下。
“咻……”
耳边风声呼呼,将他一头长发吹得狂乱飞舞,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聂长空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之前与子宣一齐坠落的场景。
“倘若换在此刻,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