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交织混杂,一时间都分不清虚实,如在耳畔,仔细倾听,又远在天边。忽近忽远,似真似幻,阴森诡异至极。
只是听了片刻,聂长空的心神都渐渐跟着起伏跌宕,无数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潮水般不可抑制的涌上心头,所有的不甘、愤怒、仇恨,全在这一刻暴发而出。
每闪过一幅画面,他的脸色便阴沉一分,每想到一件痛苦的往事,身躯更紧绷一分。
无数画面闪过之后,他终于承受不住,口中猛然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大吼,“啊……我要杀了你们!”
此时此刻,就像正有一把尖刀在缓慢刺入他的心脏,却没有立刻让他死去,痛得生不如死。
便在他的意识渐渐陷入失控状态时,一股熟悉的感觉却油然升上心头,一个声音似是在脑海里隐约响起,“这只是幻境,只是将人逼入疯魔的幻境,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声音响起后,聂长空絮乱的情绪瞬间出奇的平静了下来,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剧烈喘息了几口气,再仔细观察自己时,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发丝都湿了一半,不是因为水雾,而是被自己的汗水浸湿的。
直到此刻,聂长空才终于明白,皇室之前让许多修炼者通天彻地的修炼者进入,都会莫名死去,原因应该便是这些幻境。
刚才那种感觉太诡异了,也幸好自己是诅咒师,精神力足够强大。倘若换作心智不坚、性格暴戾之人,定会在这种幻境之下迷失自我,自此陷入无边的幻境之中,至死方休。
“原来山谷上方的白雾也只是幻境么?”
当神智彻底摆脱幻境之后,聂长空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突然升起一抹狂喜之色,因为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语无伦次。
“怎么可能?居然只是在短短的几十个呼吸之间,又触摸到了第八阶的瓶颈?”
刚才神智几乎被幻境如控,没想到竟然也因祸得福,助自己在短时间内触摸到了御物第八阶的瓶颈。
惊喜之余,聂长空也终于明白,刚才自己明明已经快要陷入神智失控状态,居然又奇迹般的挣脱那些幻境,现在想来,应该是自己的精神力突然上涨所致。
在周围扫视了一眼,到处依旧一片朦胧,除了刚才白雾幻化而出的狰狞面孔已经消失之外,整片山谷看起来依旧诡异如初。
尽管心里还是充满了未知的恐惧,犹豫了片刻,聂长空还是继续向皇室墓冢深处走去。
自己虽然身为诅咒师,精神力与万年前的诅咒师首领相比,绝对相差甚远,刚才能从幻境中摆脱,应该是万年前的诅咒师在布下这个禁咒时,有意给后世诅咒师留一条后路。
正是猜到这一点,即便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聂长空还是坚定不移的向前走去。
再次深入半里,当距离皇室墓冢中心越来越近时,周围的景物也终于渐渐清晰。
迷雾之中,是一片古老的建筑物,似是无数气势磅礴的楼宇。
倘若仔细观看,会发现每座楼宇之内,都安放着一块块石碑,而这些石碑上,莫不刻着一个个以“冷”字开头的名字。
“果然是皇室墓冢,万年前,皇室的帝王应该全都葬于此处。”
看明白了这些,聂长空心里多少有些惊讶,周围的石碑太多了,他甚至都数不过来。
在附近转悠了许久,聂长空又皱起了眉头。
因为直到此刻,他都没有找到那个禁咒的源头。
最令聂长空尴尬的一点,即便找到源头在哪里,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除。他虽然身为诅咒师,对于这个禁咒却一无所知。
想至此,聂长空不禁有些失望,看来自己此刻所继承的诅咒术,应该只是万年前遗留下来残缺不全的一部分,并不完整,不然怎么可能对这种禁咒没有任何了解。
胡思乱想之际,又在无数高耸的“楼宇”间走出了一里,此刻几乎已经到达了皇室墓冢的中央地带。
而周围高大建筑物却依旧如迷宫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异样。
“禁咒源头究竟在哪里?”
喃喃自语了一声,聂长空又在周围寻找了片刻,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所有墓碑上,除了刻着的名字不同之外,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似是不甘,聂长空又在周围无数相同的墓穴中寻找了许久,尝试用无数种方法,甚至只差没将许多帝王的坟墓掘开了,依旧毫无所获。
“难道禁咒的源头没在这里?”
他终于无力了,在一座坟墓旁跌坐在地,丝毫不顾周围阴森的气息。
便在这时,聂长空随意一瞥之下,不禁“咦”了一声,目光瞬间定在了前方一块墓碑上。
那块墓碑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与周围的别无二致。但让聂长空惊奇的是,其上刻着的字却不是以“冷”字开头,而是个“诅”字。
当看完这块墓碑上的字迹,聂长空瞬间动容,因为整块墓碑上的字居然是,“诅咒师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