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一旁自言自语了许久的银龙,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尺长的身躯立刻蹿到了聂长空与妖无媚旁边。
在两人一龙的注视下,只见不远处黑暗的树丛中,一道身影缓慢飘来。
还未看清来人的长相,聂长空与银龙警惕之意大盛,能御空飞行的修炼者,修为绝对不弱,而且凭他刚才那句话,应该与自己认识。
来人虽然御空飞行,速度却很慢,见聂长空警惕的模样,又说道:“别警惕,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当距离只有二十丈,火焰的光芒照射到来人的面容时,聂长空终于看清楚了。
来人是一名青年,面容粗犷,一头泛黄的披肩长发,身材高大魁梧。
最让聂长空震惊的是,来人身上的衣物花纹遍布,各种奇异图案绣于其上,与各族所穿的衣物迥然不同。
“风九幽?”
刚刚看清来人的长相,聂长空顿时惊呼了一声,虽然只见过一面,却让他记忆犹新,因为几个月前,曾与银龙在梦魇森林中偶然遇到这个人。
银龙一对龙眼中亦是布满了震惊,怔怔望着越来越近的青年,顿时低喝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九幽脸上挂着一丝风轻云淡的笑容,见聂长空依旧警惕,他并没有贸然上前,停在了五丈外,继续道:“我有事路经此地,正好在不远处看到你们,所以过来看看而已,别误会。”
距离篝火的距离只有五丈,火焰也将他的面容照得更加清晰了,满脸煞白如死,一双眼眸空洞而深邃,令人望而生畏,尤其在这种荒山野岭,更是容易令人联想到诸多妖魔鬼怪。
只是见风九幽脸上总是挂着一抹微笑,似乎对自己真的没有敌意,聂长空犹豫了片刻,警惕之意才消减了几分,迅速收起头顶上那个巨大的方印,冷声道:“既然只是路过,我们还是各行其道吧。”
虽然收起方印,聂长空还是下意识的将妖无媚护在身后,毕竟只见过一面,风九幽给他的感觉总是很邪异,而且上次见面的地点,居然是在梦魇森林内,这一点更是让他对风九幽的身份疑惑不已。
风九幽也看出了聂长空的警惕,却丝毫不以为意,双手负于身后,抬头仰望星空,感叹道:“世人皆为获取名利而拼死斗活,但谁又知晓,那些不过只是过眼云烟,这般清静的旷野,才是最美丽的风景,尤其有佳人相伴,更是人生一大美事。”
说到最后一句话,风九幽有意无意看了被聂长空护在身后的妖无媚一眼,话语中的含意极具明显。
见风九幽一副飘然世外的淡然模样,聂长空一时间也不禁有些意动,“依你所言,难道你也对世间名碌无动于衷么?”
风九幽点了点头,“当然。”
聂长空笑道:“世人之所以活着,绝非仅仅只是因为害怕死亡,从平民到帝王,无论地位高低贵贱,总有自己的梦想,或是为了自己的至亲之人,或满怀斗志想要征战天下,难道你真的淡泊到连一点梦想也没有?”
风九幽一怔,一双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没想到你一句话,竟然精僻到这般程度,佩服佩服,如此说来,我倒是自诩清高了。”
聂长空皱了皱眉,“你深夜到此,不会只是为了与我说这番不切实际的话吧?”
风九幽摇了摇头,“非也,我刚才也说了,人生何处相逢,世界如此之大,还能与两位在此相遇,我只是想与你谈谈天下事而已。”
“天下事?”聂长空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厌恶,“那可能要令阁下失望了,我不过一介愚昧无知的平民,不敢妄谈天下事。”
所谓天下事,莫不与权谋有关,自从踏入世间,他对于所谓的权谋就尤为反感,所以在说这话之时,声音都显得有些冰冷。
风九幽摆了摆手,“莫要谦虚,凭你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在人族之中,定然非泛泛之辈,又何来平民一说?”
在风九幽伸出手时,聂长空瞳孔顿时一阵收缩,因为他那只手竟然也苍白得如同坟墓里爬出的死人一般,看起来可怕至极。
但一想到自己刚刚继承诅咒术入世那时,脸色不也如此苍白,才会被望月城之人误以为染有瘟疫么?
好奇之下,聂长空问道:“阁下肤色为何如此苍白?”
似是害怕聂长空看到,风九幽迅速将手缩回了袖袍内,笑道:“无妨,我天生体弱多病,但却不是瘟疫,勿须担心。”
聂长空摇了摇头,“我并非担心你染有瘟疫,而是如果你所言不假,只是因为体弱的话,或许可以寻些解决之法。”
“哦?”风九幽饶有兴趣的望了过来,“那不知你有什么解决之法?”
嘴上这么说,从他那张苍白的脸上,聂长空却分明看到了一丝不以为意。
不过刚才听他说天生体弱多病,还第一时间提醒自己他并没有染上瘟疫,这一点更是与之前的自己何其相似,以至于犹豫了片刻,聂长空还是忍不住说道:“实不相瞒,我之前也与你一般身怀重病,后来偶然服下一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