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之瑶近似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他潜意识里忽视同学聚会的缘由,隋益略带尴尬的笑了笑,“我还以为躲过十年你性格会变好。”
“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今晚,你有空吗?我就要结婚了,如果可能,还是希望在婚前能聚一聚。”
站在17层的会议室,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沉吟了好一会,他点了头:“好。”
那端的曾之瑶似松了很大一口气,顿了顿才说:“那,晚上等你吧。”
唐北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隋益失神望着玻璃幕窗外发怔的场景。日光斜斜透进来,那抹身影却团在阴暗处,显得格外寂寥。唐北北心下一恸,举起手中的咖啡出声叫他:“思考者,可以赏脸陪我喝杯咖啡吗?”
隋益回神过来,轻扯唇角,勾起浅笑弧度,“好。”眼眸晶亮,似是融了星光。
男未婚女未嫁,在总部的时候俩人也是被格外看好的一对。开玩笑出来活动也会习惯性的把她们俩拉到一起,久而久之唐北北自然对隋益产生了好感。但这种事一方积极是没用的,起码隋益对唐北北更像是哥们,勾肩搭背喝酒吃宵夜,还要给她介绍男人。
在这样的情势下,唐北北就是再有心也没胆行动了,两人只能以这种关系继续下去。
因为是出差人员,公司对他们并没有固定的作息安排。下午四点不到,隋益就离开了公司。
在街边打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径自闭目养神。司机叫醒他的时候目的地已经到了,市郊的怡和康复医院。
踏入院区,满目所及皆是绿意融融,似是满涨的生命力,在夕阳的余晖下尽情的挥洒。行进在这片绿意中,隋益发觉心头的焦躁竟然逐渐的平息下来。跨过了普通疗养区,隋益进入了特殊护理的区域。这里就像医院,来往的更多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医护工作者。绕过了尚算热闹的接待处,他旋身进了旁侧的走道。
这里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和外头的世界隔离开来,安静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走道间回荡,隋益停在了一扇房门前,门牌上标注的是:何优璇。
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他转而轻叩了下门板,随即才放心的开门进去。
门后,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病房,布置的更像是一个少女的卧室。粉色的纱帘从顶端垂下,阳光透过纱帘晒落了满地的星斑,闪烁在流动的空气中,就像是童年那个最完美的梦境。
而这梦境的主人,正背对大门坐在角落的轮椅上。她及腰的黑发带着微微的卷度,柔顺的散在身侧,穿了袭粉色的纱裙,安静的像是个一触即碎的幻影。
“优璇。”很显然,轮椅上的女子并不是幻影,因为在隋益开口的当下,她有了微微的回应。隋益慢慢绕到她面前蹲下,仰头望着她低垂的眼帘,微微笑起来,“我回来了。”
这一次,轮椅上的女子抬了头,露出一双毫无生气的黑眸,直直望向了自己。隋益随即伸手握住了她置于膝上的双手,和他预想的一样,冷冷的不带一丝暖意。此时,她又垂了眸,只任他握着自己的手。
明知何优璇对外界的试探全无反应,但隋益临走前还是习惯性的留下了一根棒棒糖。
离开的时候遇上了何优璇的母亲,这个未满五十的女子已经是满头白发。送他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她感慨着:“那件事之后,她就一直这样,躲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为你了,还记得一直来。”
“因为我不想放弃。”听到他的回答,何母微微笑了笑,“对。”
不能放弃,也不忍放弃。
说到这里,何母像是想起什么,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东西递了过来,“这是前段时间在房间里发现的,看起来是优璇写的。这些人,我想应该都是你们那时的同学,你应该认识。如果可以,叫她们来看看她吧,说不定,对她的病情会有帮助。”
隋益接到手里的是一些明信片,数目大概有七八张。除了两张署名是他外,还有其他两人,何母猜的没错,收件人确实是他认识的。
视线落在收件人姓名上,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昨夜的梦境里,灰白的背景,那人缓缓抬了头,年少的脸庞上眼眸弯弯笑容盛放,与他欢快道:隋益,我喜欢你。
他清晰的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不自觉的手上用力,将那张明信片折了道痕。
“小隋?!”旁侧何母的轻唤,将他飘远的思绪拉回。隋益借着低头收明信片的动作,避过了何母探究的视线,随后与她道了别,匆匆走出了康复医院。
天幕边夕阳已经西坠,隋益给隋母通了个电话交代要聚会晚归。而后直接赶往同学聚会的场地,虽然没迟到,但架不住人都积极的来早了,他几乎是最后才进的门。曾之瑶第一个冲上来拥抱他。
有了她那样不见外的热情行动开头,瞬间消除了室内久不见面的隔阂感,众人热络交谈拥抱。
十年了,看着那满室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隋益似乎看到了时光斑驳逝去的痕迹。席间有好事爱热闹的同学跳出来要他罚酒,隋益也没多磨蹭,举杯喝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