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疗养院植被丰富,扑面而来的空气带着泥土草木的清新。可苏澈心下却紧张的揪成了一团,迎着隋益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没来由的心虚,“他……他就是关心我。”
“为什么关心你?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跨近一大步,苏澈此时已经退到了墙角,整个人贴到了壁上,满目惊恐的将他望着,“他……他是我的雇主。”
“雇主?!所以他知道你以前坐过牢还敢用你?”想到之前介绍苏澈去表哥那工作被拒绝的过往,隋益不由怒火中烧,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伤人。
苏澈不自觉得瑟缩了下,垂了眼眸,下意识的道歉,“对不起。”
“我说了我不要对不起。”看着她又是那副瑟缩的样子他耐心尽失,不由分说抬手捏了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这个郑医生是不是那天你到酒店见的人?”
她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可是却根本没有半分勇气反抗,只频频点头。
“他和你没有别的关系?”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苏澈想不明白,为什么隋益会对自己和郑文扬的关系如此在乎。思来想去似是只能是他不想让她好过这一种答案了,毕竟,何优璇的事情和她脱不了关系。
当初的那个邀约短信是她苏澈发的,不管初衷是什么,总归是导致何优璇羊入虎口的罪魁祸首。隋益因此迁怒报复,实也算人之常情。
眼见苏澈眼中再次浮起认命般的死寂,他终于放开了手,苏澈低了头,却不敢抬手去揉被捏痛的地方。倒是隋益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过分之处,迟滞了半晌却到底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最后苏澈依旧没有去见何优璇,在离开疗养院的出租车上,苏澈和隋益一人一边分坐后排。五月时节,气温宜人,司机的车载音响放着首老歌《城里的月光》原本的女声独唱换做了男声版本,少了温婉凄楚却多了几丝隐约的期待。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
隋益心绪微动,转眸去看苏澈。她靠抵着另一边的车窗,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十年了,他苦苦压抑的情愫得到了具象化的体现。现下一伸手他就能将她拥入怀里,可是何优璇在那里,她的现状在在提醒着他,苏澈曾经做过些什么。他不想放开她,却也无法说服自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所以对她的感情就在这样自我矛盾和纠结中逐渐扭曲。
苏澈并不知道身边隋益的想法,也没有留意到车内的音乐,兀自垂眸望向车窗外飞驰的街景。十年,于她而言日日都是煎熬。大概隋益是对的,她是最该死的人。
可是,她终究不敢去死。
出租车在她住的小区外停下,苏澈下车去取行李,隋益付过车资后也跟了过去。他并不知道苏澈家火灾的那些事,直到看见漆黑阴冷的室内四壁才意识到什么。因为实在太暗他四下看了两眼找到了头顶拉出来的一盏小灯,摸索着想去打开却意外被电打了下。
至此,隋益终是有些受不了了,转头拉着苏澈就走。
“我东西还没拿。”她低低喊了声。
隋益头都没回,忙不迭将她拉出了那个屋子。站在走道间他才看着她道:“你这破地方还有什么好拿的,回头都买新的就行,身份证带上就可以。”
苏澈垂眸抿了抿唇,轻声应道:“好。”
因为隋益家在这里,短期回来也不需要带东西,就这样直接打车去了机场。苏澈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坐过飞机,整个人都是懵的,跟着他换登机牌过安检,坐上飞机之后才略略安定下来。目睹全程的隋益跟着莞尔,之后在起飞之际她更是因为机身颠簸握了他的手。
“没事。”他的安慰却像是提醒了她,苏澈忙忙放开了手,脱口就是对不起三个字。跟着想到他几次突然发怒的场景,下意识追了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隋益显是心情很好,并没有不快,反有些逗趣的问道:“那是几个意思?”
经济舱座位挨得本就近,他微微倾身过来温软的气息系数扑在她颈侧,苏澈心下急跳,转头避了开去。五月的天气已经转热,苏澈穿了件衬衫,以他的高度略略垂眸就能看见她衣襟间的春光。隋益神色一紧,突然间就没了戏耍的心思,转自安分坐回位置上。
飞机抵达机场已经是晚间九点,坐上了出租车,目睹着帝都的繁华夜景苏澈眼底有掩不住的震撼,倒也没过多留意其他。
直到下了出租车,站在灯火通明的住宅区前苏澈心里才隐隐有些警觉。
“我……能不能知道,你要我跟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他头都没回,只略有些沉声问她,“你怕什么?”
她怕什么?
对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摇了摇头,苏澈自嘲的开了口,“没什么可担心的。”
隋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