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应声看去,姑姑手中照片上展示的是一条红宝石项链,简单的镶嵌工艺,除却净度色泽显鲜亮外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她略略疑惑的望向姑姑,“这是哪里来的?”
“这话我问你啊,照片上的项链在哪里?上次我去你家找过,没有找到,肯定是你藏起来了。”
原来自己刚回家时虚掩的铁门和内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全都是眼前这个所谓亲人做的,苏澈心下升起几许厌恶,皱眉道:“既然如你所说是我藏起来了,那么现在又怎么能指望我拿出来给你?”
实际上,苏澈根本没有见过照片上这条项链。父母出事的时候她不过14岁,完全没心思也没可能关注母亲的首饰这种细节。
苏澈的回应是姑姑从没有想到过的,怔了半晌才回神过来,免不了又是指天咒地的一番痛骂。面对她不讲道理的责难苏澈惯常的安静沉默,可身后的安慕希却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拨开苏澈的手愤愤上前。
“成天拿着下三路显摆自以为技高一筹,娘来贱去的骂人敢情你是特别有优越感了还,是没这些器官还是不用交配能自体繁殖有丝分裂啊?孙大圣都没你自信,你简直就是宇宙起源,盘古开天。真是可惜舞台不够大,要不我给你找颗白菜?”
她一席话不带喘气的说完,苏澈姑姑脸都挂不住了,跳着脚又要破口大骂。
安慕希随即甩了个白眼过去,跟着接道:“说你胖还喘上了,这是现场表演你的脸不要你了?没人围观会不会很失落,帮你吆喝捧个人场好不好?”
她今年20出头,自诩这辈子的技能点都点在了嘴上。大一就加入了校辩论团,不过个把月就荣升为正式一辩手,成了她们大临床新生之光。不过平素面对的都是正经辩论,基本没遇到过苏澈姑姑这种中老年妇女的泼妇式骂街。
虽没有经验,但安慕希脑子转得快,采取了紧迫盯人战术。她开口就开口,她闭嘴就闭嘴。苏澈姑姑其实不太听得明白她不带脏字的回击,只是语速没她快,气势没她强。每每开口就被堵回去,往返几次气的浑身发抖,终是忍不住要行使暴力,“贱丫头,你家大人没教你说话懂礼,我来教你。”
“你没有这个资格。”她这一掌并没能够落下去,被苏澈拦住了。
迎着苏澈沉郁的颜色,姑姑心下一凛,莫名心虚的避开了视线。她跟着松开了她的手,转自往前走去。
“苏澈!”身后,那中年妇人见状忙忙将她唤住,满眼哀伤,“治你妹妹的伤要很多钱,她还没有社保,全部都是自费,我和你姑父也是没办法撑下去了。”
听到吴茗瑜的情况,苏澈脚下微滞。在她自己都抛弃自己的那些黑暗年月里,是吴茗瑜一封封没有时效性的信件给了她亲人间的关爱,陪着她熬过了那1000多个日夜。乃至遇上这场火灾也是因为小表妹要帮她庆祝,于情于理,苏澈在这件事上都难辞其咎。
于是沉吟了片刻,她终是不忍道:“项链我是真的没有见过,钱的话……”
听出苏澈又要圣母心,安慕希张开双臂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呸呸呸,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苏澈姑姑眼见有了转机心下正自窃喜,不防安慕希这个程咬金又蹿了出来。因为那条项链的事她顾忌苏澈不敢太过分,瞪了安慕希一眼没好气道:“这是我们的家事。”
“说得好听,家事。扪心自问,你有把她当过家人吗?”安慕希自小受儒家典籍熏陶,知道以德报怨的下一句是以直抱怨,并身体力行。
眼见姑姑的脸孔涨成了猪肝色,苏澈再次抢白开口道:“我过两天会打两万块到茗茗账户上,暂时就只有这么多了。”
说完,再没管她,扯着安慕希那匹脱缰野马径自走了。这丫头还各种不乐意,恨铁不成钢的叨叨:“苏姐,你知道你那姑姑说的真假啊?还没钱,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爸妈那时候留了多少钱下来你还听她瞎忽悠。”
“乐乐。”苏澈突然停下脚步轻唤她的小名,安慕希怔了怔,“啊?”
她唇边挂了抹笑意,想到方才的场景就有些忍俊不禁,“我今天学到了一课,原来骂人还能这么隐晦的,要不要送颗白菜给她。”
“这个嘛,其实和这种老阿姨对峙真的是很没成就感,她恐怕根本听不懂。”话虽这么说,但安慕希整个人表现的就是得瑟二字。
“可是你还是把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苏澈依旧眼眸含笑。
“那是她能力太差,不管辩论还是打嘴仗首先不能被人带了节奏,这是兵家大忌。”说到这里,安慕希突然话锋一转,“我看你就不要想忽悠我了,过两天又要给别人送温暖两万,也不考虑下自己还剩多少了。对了上回你让我打三千还曹姐,她说只借了你两千。一个礼拜翻一半,这高利贷真好赚。”
苏澈垂了眸,“只要等到孩子生下来,我会继续找工作的。”
“我觉得你已经是圣母癌晚期入骨,没得救了。”看了她好半天,安慕希无奈的叹了口气。
苏澈走了几步,扭头道:“可你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