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香港出差归来,隋益返回公司就和市场部的同事一起整理资料和太子爷碰了个小头。谈过了正事,太子爷问了他一个问题,“和那边的Darren谈的怎么样?”
隋益本来还在暗自疑惑,这桩合作洽谈案应该由市场部那边全权负责,结果却喊了他这个财务总监协助陪同。直到现下迎着太子爷看似不经意的关切,又想到那位仁兄之前在酒吧那些不合时宜的表现,突然明白过来,这是把他当男公关用了。心下虽然略有些厌恶,但面上他并没有流露出半分,只微微点头道:“张总请放心,一切都好。”
“好就行了,哎隋益我记得你是N市人吧。”谈过了这个话题,太子爷换了个闲散的坐姿,微微笑起来。
“是。”隋益点了头,“之前张总您提过,小时候有段时间也是在那里度过的。”
“记性不错,我就提过这么一次。我外祖父家在那里,哎,你比我小不了几岁啊。说不定你高中的时候还被我带的人劫过道。”
隋益略略皱眉,“劫道?”
“没错,我那时候的行为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中二期,带着一群年轻人成天风风火火的。”他眼眸微眯,似是投入到了那过去的记忆中,满脸回味,“这时间真是不能细算,一眨眼居然都过去十年了。”
十年?!
听着这个熟悉的时间节点,隋益心下莫名一沉。
那是四个人命运走向撕裂点的关键时刻,是潜藏在心底最不可触及的一部分。
“怎么了?”发现他眼神异样,太子爷似笑非笑,“是不是想到在哪看到我的了?”
虽然太子爷没有明说,但隐约的含义就是他十年前在N市也是个不良少年头子,莫名与李瑞哲的身份相似。要不是隋益理智犹存知道不现实,几乎就要怀疑眼前太子爷是他乔装冒充的了。
缓缓吐了口气,隋益跟着笑了笑,“当然没有。如果见过张总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轻易忘。”
虽然现下他学会了圆滑世故,不过这句说的也是实话,张竟天这人但凡只要见过就不太容易遗忘。盖因他的眼神很冷,即使是面带笑意的时候,也会令人想起阴冷的毒蛇,嘶嘶吐着蛇信。
就譬如眼下,他分明是满脸和煦的神色,隋益却只觉得泛起阵阵恶寒。
自太子爷张竟天的办公室离开,他返回办公室的路上接到了唐北北的电话。
没有丝毫迟疑,他拒接了电话。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却见助理领了她进来,带着两个饭盒。隋益略略有些头疼,“不是和你说了,上班时间不要随便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助理还未开口,那边唐北北已经主动道:“好歹相识一场,你回来了作为朋友吃个饭总没问题吧。知道你可能没时间,我还带上来了。”
“……”隋益皱了眉。他之所以从来没有对唐北北的纠缠真正撕破脸,除了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招惹人的理亏外,更重要的是她悲伤委屈时垂眸的神韵,每每都会让他想到十七岁的那个少女苏澈。
所以,他怎么都狠不下心。
从头至尾。
叹了口气,他终是默许她进了他的办公室。
苏澈观察三天之后,获准出院,安慕希见习请不了假,由“刚好”休息的郑文扬送她。苏澈新租的一室户套房虽然离市区有段距离,但小区环境尚可。
送她到了之后,郑文扬借口要喝水,苏澈不得不把他领上了楼。
进门之后因为正对的窗户,整个客厅明净通透。靠墙位置放了组布艺沙发,玻璃矮几上的水晶花瓶里还相当小资的插了几只郁金香,是安慕希为了苏澈出院特别准备的。
她倒是没注意着小心思,里外转了一圈,看到自己几天没回家室内卫生却保持得不错心下颇感安慰。倒是跟着回了的郑文扬瞄了几眼提了个问题,“你们俩是怎么睡得?”
“我睡这个房间,她睡那边。”苏澈指了指储藏间的门。
因为只有一个房间,安慕希来了之后苏澈原本是想让出来或者和她一起睡的,结果小丫头看中了储藏室,虽然地方小点但放张单人床勉强还是可以的,门一关也算个独立的小天地。
参观完,郑文扬终于干了件上来的正事,喝水。喝了两口水,他摆出一副惆怅的神色,“今晚我晚饭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苏澈忖度了片刻,轻道:“这样的话,你要不要留下和我们一起吃?”
“当然要。”他一脸正色,坐直了身子。
“那个,可能会不是很好吃。”现在掌勺的都是安慕希,苏澈有些担心。
“没问题,我不挑食。”
“这个……也行吧,你可以尝试一下。”苏澈皱眉点了点头。
晚间,安慕希自医院回来,看见坐在客厅里的郑文扬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留他在这里吃饭。”苏澈适时走了出来。
郑文扬朝她笑的阴测测的,“听到了吗,留我吃饭。”
听着他把“留”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