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生二次入院后,张家人先后赶到了医院。张绍生的双亲亦在旁人的搀扶下满脸郁色的过来了。有真情实感忧心忡忡的,自然也有些敷衍了事的。苏澈站在房间外,看着进去的每个人。医院方面一早就专门安排了休息室,苏澈却并没有在里头久待。
张竟天到的时候,她正站在走道转角处,靠抵着背后的窗台垂了眸发怔。
听着脚步声,她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张竟天转头和助理交代了声后目送了他离开,随后便往她身边走了过来。
“小张先生。”略略垂了头,她道:“别担心,张先生吉人自有天相。”
张竟天不动声色得沉默着,苏澈不自觉的心虚,转身想走却不料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死死拖住了。下意识挣了两下没有挣开,苏澈抬眸望向他。他也正凝望着她,眼神阴冷。
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后,苏澈分明感知到他握在自己腕间的手掌益发收紧。血流不畅右手逐渐开始麻木,她额际因疼痛沁出湿意,却硬忍着没开口。
最终,张竟天松开了钳制。
此时苏澈的右手已经整个泛白没了知觉,用左手托着后怕的望向他。
“苏澈,我现在突然有些怀疑,你回来的真正原因。”不单张绍生调查过苏澈,他也做过类似的事情,“第一次出事应该是可以叫做意外的,可这面对这第二次,我突然有些不安起来了。你的目标,到底是钱,还是命啊?!”
张竟天的话似是一通凉水兜头浇下,苏澈脑内瞬间空白起来,略有些慌乱的垂了眸。此时他又往她面前走进了一步,施施然的伸了手,按在了她背后铝合金的窗框上。
面对传说中的壁咚,苏澈心跳飙升脸孔泛红却全然无关羞涩之意。右边和面前的退路被封死,身后和左边都是墙。
她。被困住了。
走道间一时无人往来,周遭的空间似是陷入了停滞的状态。两人相距不过十公分的距离,那样近的距离下四目相对。凭心而论,张竟天长相称得上端正。可是现下这种情况,苏澈并没有别的心思。
她很明白,这个时候如果有半分暴露出什么的话,不单自己会灭顶。包括隋益,甚至郑文扬在内,张竟天都不会放过。所以,她左手死死掐住了右手腕的伤处,用剧烈的生理疼痛来刺激自己保持警醒,以抵抗心理畏惧带来的慌乱。
强逼着自己坚强起来,压住了心底慌乱的情绪,她沉了声道:“是,我不否认某些程度上我很恨张绍生,但是那又如何,我要他的命又有什么用?我的母亲能活过来吗?我这些年葬送的光阴能补回来吗?”
越说越激动,苏澈再次抬了眼,迎向了张竟天犹似毒蛇吐信般阴冷的视线,“答案如果都是否定,那么你觉得我的目标会是什么?!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这世上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我不蠢,即使曾经天真但在经历过那些残酷的现实之后,定然会选择那些更现实的东西。所以,你可以停止你无谓的试探了。”
强撑着面无表情的说完了这句话,张竟天身上传来了手机震动的蜂鸣声,瞬间破开了面前凝重的气氛。他撤回了手,往回退开一步。
面前压力骤减,一滴汗液自苏澈额际滑落。他刚好转过身去接电话,根本没有留意。
目送了张竟天离开视线范围,苏澈脚软的差点跌坐到地上,靠抵着身后的墙面才勉强撑住。跟着发现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液濡湿,整个贴在了身上。抬手想要将衣服揭离时才觉出右手疼得厉害。
垂眸望去,发现手腕关节处已经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环绕了一圈的青紫淤痕。
虽然看起来手腕一时半会恢复不好,但这关终是有惊无险的过了,所以苏澈忍着痛再站了起来。未防再出纰漏,她甚至不敢找护士处理待得情绪略略平静下来即刻就返回了手术室门前的走道。
张竟天正站在走道中间,单手叉腰,抬头凝望着手术室门楣上的紧急字样。其实他对张绍生并没有多少的父子之情,毕竟他的母亲就是为他所负才落得郁郁而终的下场。所以,张竟天并不喜欢张绍生,甚而是厌恶和有些看不起他的。
除了给了他生命之外,张竟天不确定张绍生于他有什么正面积极的意义。不过是他现如今还掌握着总公司半数多的股票,所以,在完成股权交接书和遗嘱之前,他绝对不能出事罢了。至于苏澈,张竟天倒也并不是真的有多少忌惮。即使她真的是回来报仇,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只可惜,隋益那边似乎一无所知。张竟天试探过几次,还在交谈之中透露过自己十年前也在N市,可是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甚至在这次年中酒会上,隋益再见苏澈,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这样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平常到他觉得无趣。毕竟蝼蚁越蹦跶,他下手的时候才会越有成就感。
忖度间,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张绍生被人推了出来,主刀医生带着难掩的自豪与手术室门前围过来的众人道:“张老先生的手术很成功。”
“多谢医生。”张竟天也称职的扮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