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夏日里,晴空万里,金灿的阳光撒了满地,自玻璃幕墙中透射进来,铺陈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吴茗瑜拉下了面上的口罩,露出了火灾中被烫伤的蜕皮的面颊,望之可怜,朝苏澈祈求道:“能不能,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我爸爸妈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苏澈握住了她的肩膀,满眼的意外。
她垂了头,露出耳后没有头发遮蔽的大片烧伤疤痕,低低续道:“我知道我爸妈,特别是我妈妈对你真的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去阻止他们,但是我自问也是尽了我最大的可能去弥补的,所以,你就放过他们吧。就当做做好事,如果,你还愿意听我喊一声姐姐的话。我们,总归还是亲人啊。”说着,她终是禁不住伸手握住了苏澈的,抬了含泪的眼眸望向她,“你可以撤诉吗?你只要撤诉,我爸爸妈妈就不会有事了。”
“撤诉?!”苏澈怔怔的重复,“你……我不明白,你能不能把事情详细和我说下?”
听到这里,吴茗瑜原本覆在她手上的手瞬时收了回去,满眼不可置信的摇头,“不明白,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要跟我说不明白。呵,果然啊,我果然还是太傻,还天真的相信你能顾虑旧情。其实,就像她说的,你已经变了,你不再是我以前认识的苏澈了,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说着,吴茗瑜就往外跑去。苏澈下意识去抓她,结果右手腕的伤还未好透,根本就吃不了力。吴茗瑜顺利脱开她的钳制,跑进了电梯。
看着闭合的电梯门,不得已之下她拉过了旁侧的大厦配套保安人员,让他用对讲机通知一楼底层的同事帮忙拦住吴茗瑜。等着她下到底层,吴茗瑜正尝试冲破保安的拦阻离开。
“小瑜。”苏澈不敢再用右手,伸了左手去拉她,“你爸妈,到底怎么了?什么叫做我撤诉,我什么都没干过。我已经半年没有回去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吴茗瑜此时已经全然不相信她,红着眼睛望向她,“如果我还是以前的吴茗瑜,我肯定会被你欺骗的。”
她还想再说什么,斜刺里听到了一声娇叱,“苏澈,你不用再假惺惺的装好人了。”
苏澈转了头,看向声源处,意外见到唐北北满面肃容,正从大门口的方向过来。
望着她不善的神色,苏澈当即有些明白过来。吴茗瑜是唐北北带过来的,想来她早已添油加醋说了她好些有的没的。
思及此,苏澈再次转向吴茗瑜急切想要解释道:“你不要信她,小瑜,唐北北不是好人。她的话不可尽信。”
吴茗瑜抬了眼,声音渐渐拔高,“她不是好人,所以你就是好人吗,苏澈。”
唐北北闻言,又在此时附注道:“我当然不是好人,因为你,我丢了工作丢了男人。难道还要默不吭声抗下去吗?对不起,我唐北北不想当这种圣母。”
这一年多来,苏澈已然不是那个怯懦不敢言的人。听着唐北北红口白牙的泼脏水,当即就反驳了,“工作的事情是你自己的错,如果不是你意图不轨带了苏桂兰进来闹事怎么会落到被劝离职的地步。至于男人,我想你更应该去问他本人。”
唐北北脸色一僵,冷哼道:“看来你不止是勾搭男人的本事一流,连推诿辩白的功力也精进了不少。”
苏澈懒得再与她逞这种无谓的口舌之快,还是专注的望向吴茗瑜,“小瑜,姐姐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敢说苏桂兰在帝都被拘留的事情你不知道?”唐北北又在后方添油加醋,原本吴茗瑜的神色已经有些松动,听了这话再次紧绷。
苏澈当即扭头朝唐北北吼了两个字,“闭嘴。”
“闭嘴?!苏澈,你心虚了?不要这样,我们不是男人,你在我们面前露原形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们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
唐北北蛊惑人心的这些话说完,吴茗瑜那边终是忍不住爆发,挣开了苏澈的手,带了哭腔得指着她道:“我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我以前一直以为是我爸妈对不起你,所以我愧疚,想要加倍对你好。那时候我妈骂你,我还不服气。看看现在,我妈骂得对,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现在的你,让我恶心”
愤慨得说完这席话后,她一口气没回上来竟自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瑜。”苏澈忙忙抱住了她软倒的身子,跟着狠狠望向唐北北。
她站在离她不足两米的距离,一脸冷然得看着,唇角挂着讽刺的笑意。
苏澈又双叒叕坐着救护车进了医院,吴茗瑜在被送往急诊室的推车上幽幽醒转过来。看见了身边陪同的苏澈,反应很大,死活不肯遵医嘱合作要跳下床。最后怕伤到她,在苏澈自己的要求下,医生给她打了一针安定。这人才终是安静了下来,被推进去做了一些列检查,最后结果确认吴茗瑜并没有什么大碍。
自被大火烧伤后她一直往返医院和家之间接受各种后续治疗,这样全无防护的跑出医院在外面逗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本就体弱缺乏锻炼,再加上天气炎热影响和气血上涌的双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