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被人抬手拦住,郑文扬,苏澈乃至隋益都愣住了,因为抓着他手的那个人,是个真正的“小”人——隋聿修。隋益摸了摸孩子细软的发,满心自豪。苏澈则尴尬的看了眼白大褂医生,去扯孩子的小手。
“宝宝乖,医生叔叔是帮你看病的。”
这话不说还好,说着孩子就益发不乐意了,一边推郑文扬,一边哼哼着直往苏澈怀里钻。实际他会出手拦住穿白大褂的医生只不过是条件反射,因为自昨天被烫伤后,一直看到白大褂在自己面前来去。以他这14个月的认知能力还没天才到可以从自己亲爹那里感知到对眼前医生的敌意,只不过下意识就将现在周身的不适和白大褂连到了一起,形成了这种看见白大褂自己就要不舒服的认知。
便是本能,不想要白大褂靠近。可惜的是,在场大人谁都没有从科学的角度去分析这个事情。除了隋益外,其他三人面上尴尬的尴尬,道歉的道歉,心下都是惴惴不安,腹诽着孩子的早熟。
后头还是苏澈和奶奶哄了又哄,郑文扬也再三卖萌示好,小家伙才勉强同意让郑文扬看一看。身上伤口集中在左半边,脸上和脖颈肩膀处。其他地方因为衣服挡着只是有些红,特别是在脖颈处,有大块的皮肤坏死脱落。毕竟是小孩子,皮肤娇嫩,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换完药,看着这架势,郑文扬心下估摸着晚上孩子还是会因这片的感染而发烧。皱了眉,之后又将视线回到孩子脸上。他依旧是紧闭着那半边眼睛,不曾睁开。郑文扬想伸手去拨开,小家伙当即转头就往苏澈怀里钻。
几个大人无法可想,却也知道不能这么无止境的拖下去。最后还是隋益下了狠心,同意了郑文扬的建议,按着他让郑文扬和一个护士一道硬扒开了孩子的眼皮。
果然不出郑文扬所料,孩子的左边眼皮内充血,眼球上已经开始出现病变溃疡。因为被隋益按着,孩子挣脱不开撕心裂肺的哭,同病房的大人听着这哭声也都不忍,更是有别的病房的家长还在跑来围观的。
抱着孩子的苏澈更是禁不住落下泪来,眼泪直直滴到按着孩子的隋益手上。他似是被烫到手上松了劲道,赶巧孩子一脚伸出来,踢到了郑文扬脸上,将他的眼镜都踢飞了。
看着这一幕,苏澈连眼泪都吓住了。隋益也满脸的歉疚,忙忙朝着郑文扬道:“郑医生,很抱歉。”
“没什么的。”郑文扬并没有被小朋友这下袭击打断手上的工作,上药之后用纱布将小家伙半边眼睛包了起来。完成之后,他才自隋母手中接过了眼镜。
一家三口陪着郑文扬走出病房,站在走道上隋母隋父还是满脸歉疚,连连道歉,“郑医生,真是不好意思。”
郑文扬完全没有在意,扶了扶眼镜道:“没事的,小孩子疼,能理解。而且他也没有踢到我,没关系。另外他的眼睛表面有炎症溃疡,不过看上去还在可控范围内,明天应该还要这样闹一通。”
听着他说到病情,隋益担忧得问了句,“会影响视力吗?”
郑文扬看了眼埋头在苏澈怀里抖如筛糠的小朋友,满脸沉重道:“现在暂时还不清楚,要等过段时间检查看结果。”
“哎。”隋父闻言,心下愧疚越甚。其实自来了之后他因为自责基本都在病房外没怎么进来,刚才听着小孙子这通哭闹满心酸涩,此时再听了医生这话,当即就抽了自己一巴掌。
隋益离得近,抢上去拉住了他的手,制止道:“爸,别这样。”
“都是我的错啊。”隋父直摇头,说到底,是他没看好孩子才弄成这样的。隋母在这种时候则更偏疼小孙子一点,心下也迁怒丈夫不负责,见了这幕也没说什么。苏澈在病房里专注劝哄怀里犹自哭泣的孩子,压根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郑文扬倒是也看见了,不过这事情正经是人家家务事,他也不好说什么,便先走了。门前看热闹的人此时也散了,三人回到病房,看了眼苏澈怀里犹自哭唧唧的孩子,隋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随后,朝着父母道:“我先送你们回去吧,顺便洗个澡再来。”
隋母有些不乐意了,“这不行吧,你都陪一晚上了身体怎么吃得消,今晚还是我待着吧。”
“你和爸爸回去,我没关系的,再说——还有苏澈。”说着,他看向她。苏澈头都没抬,事不关己仿若未闻。
走之前,隋益本想让隋父抱抱孩子,他疼惜的看了两眼终是没接。背负双手走出了病房,隋母满心不愿被隋益半推半就得送出了门。
身后,同病房临床陪孩子的母亲给苏澈递了包湿巾,“擦擦吧。”
“谢谢。”
接受了她的好意,苏澈接了纸巾。但是抱着孩子腾不出手来拆,那当妈妈本着同病相怜的念头,过来替她拆了包装。苏澈感激的点了点头,拿了纸巾,先帮怀里的孩子擦,完后才自己随便抹了把脸。
此时,临床的母亲抱着孩子过来问苏澈道:“你家孩子多大了?”
“14个月。”苏澈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爸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