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在校园里遇上吕老师,安慕希总有些不自然的扭捏之态,似乎和他多对视一秒钟,就会被看出自己眼中的龌龊思想。那时,女生们之间也会流传些关于男生的话题,比如一直坐在安慕希身后的武蕴,就是她们口中频频出现的人名。
好巧不巧,安慕希的同桌康子馨和武蕴是初中同学,熟悉他以往所有的丑事。在那些女生浮想联翩之时,她总会揽着安慕希摇头做惋惜状,“这些人为什么都看中那张臭皮囊呢?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吗?”
安慕希的第一把八卦之火,也是因这缘故燃起来的,她不止一次得追问康子馨,“你和武蕴是不是有超越一般的革命情谊?”
康子馨这时总会翻白眼做垂死状,“是啊,我爱惨他了。所以一开天眼就知道那妖孽骨子里什么形状。”
五月暖风习习,听完了她的言不由衷,安慕希望着头顶的香樟树,抽了抽鼻子,踏出了后来的彪悍之路第一步,“我觉得我喜欢吕老师。”
她的声音被不远处篮球场上的嘈杂掩盖了,“有人摔倒了!”
一片混乱中,吕老师扶着满头是血的少年走了出来。白色的衬衫上染了血色点点,犹似寒梅盛放,妖娆得爬满了安慕希的眼。
第二回青春年少不识愁
医务室里,围了一大堆的人,安慕希拨开重重人群,走了进去,武蕴眼角划了很大一道口子,校医简单处理了下,指使吕老师,“快送医院。”
吕老师回头看到安慕希,有些焦急得说:“慕希,你去班上说一声,今天的语文课自修,和课代表说一声,把上次试题的填空题和选择题答案抄在黑板上。”
慕希,那么普通的称呼,有无数的人这么叫过,唯独从吕老师口里说出来,带了些心跳加速的感觉。
青涩的安慕希垂了头跑回教室,将吕老师的话通知给了班长和课代表。那一节的语文自修课,空前的热闹,大家都在谈论武蕴的受伤缘由。
据说,他是为了一个人。
所以最后的话题直接就歪倒了全民大侦探,挖开了这个人的前世今生祖坟十八代。不过人选太多,也没个集火对象什么的。
于是轰轰烈烈谈了一下午的自修课都没个目标人物,当天放学的时候,吕老师倒是自医院赶了回来。
暗恋,这么完美的一个词汇。那些来不及发生的,憧憬的所有一切关于爱情的美好想往,都融入在这样一个词中。安慕希喜欢这个词,喜欢这个词后面代表的含义和持续的情感。
在春暖花开的那个年岁,安慕希暗恋着年轻的吕老师。
自从那天上课迟到之后,吕老师也记住了她。
那个白衣飘飘,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校园林荫道上的大男孩。高二段考,安慕希的成绩并不十分理想,安父安母原本想了办法,要将她转做艺术生。这样,可以尽可能大的规避高考的风险。
倔强的少女拒绝了父母的安排,执意要在考理科班。即使她的数学并不是很好,但是却梗着脖子一定要上。
所以在此后高三阶段那个昏暗的岁月里,吕老师的声音似是她心中唯一的光源。似乎熬过了那一程,光源就能茁壮成耀眼的烟火。
因为那个时候吕老师说过,他的第一志愿是医科。只是因为家庭缘故,他不得不改了志愿。读医要五年,他等不起那一年。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追求。所以,安慕希学做医生,本质也真的并不是为了那句救死扶伤。
高三的最后一个暑假,结束了所有努力的事情,填完志愿,等着收录取通知书的众人约了吕老师去吃饭唱歌。安慕希换上了母亲托人从香港买回来的洋装,看到她款款从自家小车上下来,武蕴不正经得吹了声口哨,“呦,大明星游街啊!”
“滚!”安慕希横了他一眼,原本端出来的淑女架子就此破功。武蕴缩了缩脖子,对着身边的康子馨言:“啧,画皮不成反类犬就是这样的了。”
短短几天,被压榨了多年的同学也都大变样了,有人染了头发,有人打了耳洞,更夸张的还有在颈后刺青的。如此对比下来,像是安慕希这种换换行头的反倒是小意思了。
吕老师到的不算晚,和自己的学生一一打过招呼,绕到安慕希这边,眼前一亮得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慕希成大姑娘了。”
瞧着他那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样子,安慕希原本盛装打扮的兴奋劲都没了,垂着脑袋不吱声。
大家在附近的酒楼吃了一顿,吕老师执意付钱,揽着武蕴几个男生道:“就算是你们请,老师报销。”
武蕴推了吕老师一下,“毕业了,就别再老师同学得叫了,这样多没劲。”
安慕希看着他用刚刚摸过自己头的手去拍其他人,心下猫抓一样难受,恨不能冲过去抓着他的手贴上闲人莫动的牌子。
当然,当年的安慕希只敢如此想象,十八岁的怀春少女,看着阳光下年轻男老师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