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娇娇听着她的话,有些好笑,傅长安是对他们好,可是在外面,那可不是什么老好人。要是好人,估计也活不到现在了。
她摇摇头,这件事干系重大,她还是要好好的查一查。镇远侯自己应该是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身后没有授意,他那么大的年纪是不会做这么高风险又没有什么好处的事的。
镇远侯是当年先帝在的时候,因为他击退北狄军队,签下了和平条约,先帝大喜,特地封他为镇远侯。
祝垚今年已经五十二了,已经是要致仕的年纪了,到时候把爵位传给儿子,那他们祝家百年的声誉是不会少的,他不该冒这么大的险。
像这样高风险低收入的事,如果不是隔着血海深仇,那就是背后有人指使。要说着世上还有谁能指使得动堂堂一方侯爷,那除了天子还有谁。
所以说,小皇帝还是太嫩了,以为有镇远侯替他顶包他就算失手了也没什么大碍。就这智商,难怪抢不回政权。
他也不好好想想,一方侯爷,是谁都能指挥的吗?镇远侯又没有明显的站位,明显就是帝派的,谁还能指使帝派的大臣?除了皇帝估计也没谁了。
只不过,要是牵扯了小皇帝,那这件事就不好办了,听说祝语嫣嫁的是个什么太傅家的儿子。
太傅,皇帝的老师啊,据说还是个两朝元老。就算不站位,那随便在朝上说两句话也还是很有些分量的。
有这么个亲家,这祝垚看得还真是远,估计是很早就开始策划了。可惜了祝语嫣,又当了一次可怜的炮灰,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转眼,天就黑了,快要立冬了,天黑得比较早,她也没怎么饿,吃饭又只有她一个人,也没什么胃口,让小小给她端了碗粥来,吃了就躺下了。
刚躺下没多久,她就发现窗户外有些异样,她警觉的起身,摸出枕头底下的匕首,握在手中,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
窗外有个模糊的黑影,但是她可以肯定,那人就站在窗户外面,因为她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她屏住气息,握紧手里的匕首,左手轻轻扶上窗户,突然用力推开窗户,匕首就朝那人刺了去。
那人惊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往边上一侧,伸手来抓她的手,她匕首一转,那人躲开,她就收回手。
左手一撑窗台,跳了出去,却发现黑影不是别人,而是之前她偶尔一次好心救的一个麻烦,傅长生。
她放下手,狐疑的问:“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你游学去了吗?
傅长生道:“我听说父亲受伤,就赶回来了。”
“谁告诉你的?”今天才听傅长安说不要告诉他,让他安心在外游学,怎么今晚就回来了?
“父亲怎么样了?好些了吗?他似乎是不想说这件事,转移了话题。
屠娇娇也不追问,只说:“好些了,只是每天只有一个时辰的清醒时候,你明天要去看看吗?”
“不了,”傅长生摇摇头,“父亲不想我参与这些事,我还是不要让他担心的好。”
屠娇娇收起匕首,又翻进了屋子里,傅长生看了看四周也跟着翻了进去。进屋之后,屠娇娇点起了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她拿在手里站在傅长生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问:“你什么时候知道你父亲受伤的?”
傅长生年轻的脸庞透露出一丝尴尬,顾左右而言他的问:“你是什么时候进京的?”
“你不用跟我绕,你不告诉我,我总有办法知道,但是你父亲知不知道我就不能保证了。”
话语里满是威胁,傅长生嘟起了嫣红的嘴唇,撒娇道:“哎呀,娇娇姐,你不要逼我了,我这次都是悄悄回来的,要是父亲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打死你也是活该,你才多大,你父亲都是为你好。现在上京这么危险,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父亲该多伤心?”
傅长生拉着她的衣袖左摇右晃:“娇娇姐,你不用这么严肃嘛,我记得那晚你救我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严肃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你不用跟我套近乎,”她一把拂开他的手,坐在椅子上道:“你也真是出息了,在外面好好的游学不游,偏要跑回上京来蹚浑水,看你父亲知道了怎么收拾你!”
见她话有松动,傅长生连忙挨着她坐下,道:“娇娇姐,这事你不说我不说,父亲怎么会知道?你就帮我保密好不好?”
屠娇娇看了他一眼,转眼想:傅长生每天待在他身边,就算傅长安有意瞒着他,可是以长生的小聪明,难道还发现不了什么蛛丝马迹吗?她有不知道的事还可以问问他。
装作没办法的样子对他道:“那你绝对不能被王舒他们发现了,要是被发现了,可别怪我保不了你。”
见她答应,傅长生连忙答应,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不答应才是傻子。
“那你现在住哪儿?”王府是不能住了,住外面也不安全,那他住哪儿?
傅长生忸怩的说:“我今日才到的上京,还没有找到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