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搭在小小递过来的手上,有些费力的站了起来。小小发现她的不对劲儿,连忙小声的问:“夫人,您没事吧?”
她攥紧她的手,翕动着嘴唇道:“别做声,扶好我。”
小小听见她的声音都这么不对盘,心立马就揪在了一起,却不敢声张,只能尽力扶住她。
屠娇娇转头恶狠狠的看着那几排灵位,还有那高高悬挂的先祖画像,脑子里响过一句话:“你们算什么东西!我屠娇娇能重活一世,那是我的造化!你们能做什么?哼,你们在了不起也是死的,我现在才是活着的,你们能奈我何?”
话音一落,一道惊雷就在她脑中响起来,一个威严而古朴的声音响起:“屠娇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轩辕家的太庙里撒野!”
屠娇娇一声冷哼,怒道:“这原不是我的本意,是你们欺人太甚!我不过是进来转一圈,还上香磕头,你们却从我进来就压制我!”
“你原就不该活着,现今我给你一个机会,自己了断吧!”
“了断?”似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屠娇娇哈哈大笑:“我凭什么了断?我能重活一世,是我自己的造化,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再说,”她眼神一转,道:“现今是我在替你们的儿孙操持朝政,要是我没了,你们大齐可就没那么长的寿数了!”
脑中久久没有响起那道声音,惊雷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正在屠娇娇紧绷着身子的时候,那道声音又响起来了,但是似乎带了些叹息:“罢了,罢了!”
很快,屠娇娇就恢复清明了,身上的威压也渐渐消失了,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攥紧小小的手,左手抬起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
她感觉后背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汗,双脚几乎快挪不动步子。看来有些事真的不能不信,今天她差点儿就折在这儿了。
“娘娘,娘娘?”龚大人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儿疑惑。
她连忙回神,笑着说:“我看着先祖的画像出神了,不好意思。”
龚言邦连忙笑笑,岔开了话题,引着他们往偏殿去了。屠娇娇慢吞吞的走在后面,走到偏殿门口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些灵位和那副画像,嘴角一挑。
在龚言邦的介绍之下,她和万太傅一起查验了太庙的所有工事,见没有什么遗漏,才打道回府。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时,屠娇娇一直在想刚才在大殿里发生的事情,虽然在她看来她与那空中的声音僵持了很久,但是事实上,她也只是稍微的走了一会儿神,错过了龚言邦的几句话而已。
那大殿里的都是大齐的历代帝王的灵位,一身正气,帝王之气不可冒犯。尤其是悬挂在高处的那副先祖画像,让她无形之中感到有股压迫之感。
她往时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是现在看来不信是不行了。今日是她侥幸用法子让那先祖给哄住了,可不代表十天之后的祭祖还会是现在这样。
要是在那天她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是功亏一篑了,不仅政权要被收回去,她与傅长安,还有寨子里的兄弟,王府黎的下人,全都难逃一死,她还是要想个办法才行。
晚间吃了饭,她跟江焱说了几句话,大概知晓了镖局的情况后,就回书房看折子了。
今天堆着的折子有些多,她往时下朝了就回府看折子,今天还去了一趟太庙,花费了不少时间,是以,她今天是要打夜工了。
烧了地暖,房间的角落都放上了炉子,里面烧的是无烟的银碳,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毛地毯。
她坐在书桌前,因为怕冷,脚边也放了个小炉子,桌子上点了两盏琉璃灯,她怕一直这样看下去对眼睛不好,所以让王舒放了两盏灯。
御史台的赵兴才上书弹劾刑部尚书李崇学,说他公报私仇,期满君主,请求皇上彻查此事。
屠娇娇的眼神一眯,刑部?据说这刑部的尚书李崇学可是个真真正正的帝派大臣,怎么就被弹劾了?
这公报私仇倒不是什么大罪,但是这期满君主一项,那就是可大可小了。要是他期满的事不大,那就勉强骂几句,罚几个月的俸禄就是了。但要是大事,那就不只是罚俸这么简单的事了。
她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这件事情要好好的看一看才是,说不准还是件好事。御史台的那些言官,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平时不怎么说话,一抓住你的错处,那可就是狼见了肉一般,不会放的。
于是沾了朱砂墨,在上面写了个“批”。
然后继续看其他的折子,看着看着,就听见门口又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开口问:“王舒,怎么了?”
王舒无奈的声音传来,“夫人,是大白,它非要进来,奴才拦不住!”话一说完,门就打开了,大白就蹦进来了。
脑袋一转,看到她,几步就跑过来,跳在了她的膝盖上,脑袋在她的肚子上蹭啊蹭的。
屠娇娇见此微微一笑,对正一脸无辜的王舒说:“没事了,你们出去吧。”
王舒看了一眼正玩得欢快的一人一狼,躬身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