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安能想到那时的情景,一个女子,什么都不懂,却要硬挺着脊背去面对那些豺狼虎豹,诸多刁难,一般女子是做不到的。
王舒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一切如常,便继续说:“那时夫人是有些紧张的,奴才见夫人的手都已经攥紧了拳头,可好在夫人原就不是一般女子,让那刘侍郎致仕回老家了。”
这不过是叙述,并不能说出当时的情景,王舒也觉得自己没有说书的潜质,不然仅仅是这么一件事就能让王爷变了脸色。
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更何况是他家王爷,往时院子里的一条狗被一个官员家的儿子打死了,他都让他去那家里要了千两黄金,还说什么他那条狗可是喂了好多年,若不是见着他只那么一个儿子的面上,他可不会只要千两黄金。
这么一个护短的人,怎么可能眼见着自己的媳妇儿被人欺负?
当然他只是一个奴才,主人家的事情他不好多嘴,但是那件事情,他也是有些气的,毕竟夫人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人欺负了去,他做奴才的也不好想。
便多嘴的说了句:“王爷,奴才私下里悄悄的瞧见夫人皱了许多次眉,好多时候累得一天连两个个时辰也睡不上,奴才瞧着实在是不忍心。”
傅长安翻着屠娇娇留给他的折子批示记录的手一顿,转瞬便恢复了平静,低垂着眼眸道:“知道了,你近日辛苦了。”
“这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不辛苦。”王舒立马说道,见他在看东西,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马车。
方才王爷那神色,可不是太好,估计今日那些大臣都要遭殃了,只怕皇上也不会太好受。
但是谁让他们都欺负他家夫人呢,都是活该。
马车像往常一样慢悠悠的进了皇城,一路上那些大臣看见了,也都以为是摄政王妃,因为他们没有接到傅长安回来的消息。
只是,当他们看见从马车里下来的那个人时,他们都有些惊慌,怎么,怎么王爷回来了?
为什么他们没有接到消息?这可怎办?他们这段时间可没少给王妃使绊子,要是王爷记仇怎么办?
但是转念一想,王爷即便是再记仇,也不敢公然的说要为自己的媳妇儿出气,也拿他们没办法。
是以,他们心惊胆战的同时,又有些安心,那日皇上也是默许了的,就算王爷要记仇,也总不敢对皇上做什么吧?
正在寝宫换衣服的轩辕枫接到消息,一把挥开身后侍女的手,脸色铁青,他居然回来了!
为什么他没有接到消息?那些暗卫都是吃屎的吗?养他们有什么用!连个人都看不住!
贴身太监战战兢兢的上前说:“皇上,该上朝了。”
他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那太监便立马抖了起来,轩辕枫冷哼一声:“废物。”
便伸开双手,任由宫女替他穿好衣服,随即大踏步的离开了寝宫。
是以,他并没有看见刚才那太监眼里一闪而过的仇恨的目光。
当群臣说说笑笑的走进朝阳殿的时候,就看到傅长安稳稳当当并且十分悠闲的坐在高位上时,他们的内心是有些纠结的。
虽然他们不想每天都对一个女人俯首称臣,但是他们更不愿意看见傅长安回来。傅长安的手段可比那阿蛮的手段强得多了,这么些年他们是早已摸得熟透了。
傅长安斜斜的睨着那些面色迥异的所谓的这大齐的肱骨大臣,鼻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一群贪生怕死的东西。
万太傅今天来得有些晚,他事先并不知道傅长安回来的消息,是以看到摄政王府的马车时还以为是阿蛮那小丫头,却没成想一进来就看见傅长安坐在高位。
虽然他有些惊讶,但是毕竟是几朝元老,又曾是帝师,自然是要镇定得多,便面带笑意走到队伍前段。
傅长安待他站定之后,朝他微微颔首,在他的心里,这个万太是个值得尊重的人,他并不像其他臣子一样在他摄政初期为难于他。
在很多政事的处理上,他甚至还不显山不露水的从旁提点过他,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是以,他成亲的时候,都是请的他来主持。
在屠娇娇亲政的时候,他也帮了她不少的忙,这一份情谊,远远不是几个谢字,不是钱财能够衡量的。
很快,群臣站好,一个尖利的声音远远传来:“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跪下匍匐,迎接这个年轻的帝王,虽然他没有亲政,但是他始终是这个帝国的天子,所有人的主宰。
傅长安悠悠起身,面向小皇帝上朝的甬道,只见小皇帝身着一身黑金龙袍,远远的走来,年轻的身板还有些稚嫩,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飞了。
当初他初见这个天子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还怯怯的站在他面前叫“叔父。”
转眼间,已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那个叫着“叔父”的孩子一见长成了一个阴暗多疑的少年帝王,已容不下他这个“叔父”了。
既然如此,他又何须再多加容忍,他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