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锦缎缓缓揭开,一把巨大的黑色戒尺置于木盘之中,尖锐的铁钉钉入尺身,留下尖锐的钉头,在火光的照应下,折射出凌厉的光芒。
容羽蓝吓得缩了缩,她记得前不久一个丫鬟失手打碎了祖上流传下来的青花瓷瓶,被父亲罚用家法。拖回来的时候,丫鬟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活生生地去了半条命。
“不,我不要。”容羽蓝惊恐万状,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地往屋外跑。她才不要受那么痛苦的刑罚。
众人神色各异,没想到在这箭在弦上之时,这个庶女都敢反抗,果真是被娇宠的目中无人。此时乖乖低伏才能少受皮肉之苦,徒劳的挣扎,只能让她受到更加严厉的对待。
几名老仆妇连忙上前将她按倒在地,为首的那个老仆妇持着黑色戒尺逼近容羽蓝,一板戒尺稳稳的落在她的背上。
“啊!”容羽蓝尖叫一声,背上火辣辣的疼让她奋力地扭动身体,但是几个老仆妇力气之大,令她像个被鹰隼捉住的小鸡,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一板板戒尺打下来,痛彻心扉。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哪里受得了这种痛楚,哭喊着:“救命啊,娘亲,你快来跟爹爹求情啊。”
听见此话,楚氏内心讥笑一声,还敢喊许氏“娘”,那就吃尽苦头去吧!
今天就要让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谁才是容家的女主人。
她严厉的下令道:“打,打到悔改认错为止!”
这种事情本来就该容家的女主人管,容应晟身为男人,不便开口。
容筱熙淡淡地看着,眼中不带任何情绪。
前世,她被人诬陷与荆玄通奸。容府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情她,不单连一句求情好话也没有,个个都抱着看戏的心情辱骂她,而被父亲惩罚时用的是比这戒尺还粗上两倍的棍子,修养了三个月才起得来床。
府中的人对母亲封闭了消息,但纸包不住火,七天后母亲终于知道了情况,赶到厅中和容应晟讨还公道,最后却得到一封休书,被弃如敝屣,她也被赶出家门。先帝驾崩后,党争爆发,容应晟站错了队伍,新帝登基,判容家满门抄斩,母亲和她反倒因此而未遭受到牵连。
戒尺一板一板地落在容羽蓝的身上,她已经疼的没有力气开口了,背上倒是未见血。
楚氏发觉没有看见期望的场景,想了想便明白其中原由,颇为不满的吩咐道:“把她的冬衣扒下来。”
老仆妇听了吩咐,粗蛮地扒开容羽蓝外面的那层冬衣,留下单薄的衣衫,再狠狠地打下去。
戒尺上的钉尖刺进肉里,戳破白皙的皮肤,血水涓涓的开始往外冒着,很快就染红了浅色的衣衫。
“啊……蓝儿错了……”之前隔着冬衣惩戒与现在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彻骨的痛意瞬时蔓延全身,她满头大汗,几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姨娘们见到鲜血淋漓的场面,都别过头去,光是看着就觉得背上生寒。
容筱熙依然默默的看着,这几个老仆妇残忍无情的手法果然还是与前世一模一样。
门外响起一阵杂乱匆忙的脚步身声,由远及近,她听着,心想该是许氏请来了老夫人吧?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羽蓝!”许氏冲进来,一双杏眼哭得红肿,但也遮不住那张脸的美丽动人。一看见女儿瘫软在地,满身是血,连忙扑过去,哭叫道:“住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娘亲……救我……”容羽蓝嗓子早就喊哑了。
容筱熙见只有她一人进来,诧异的望向门口,哪里有祖母的身影?
再看容应晟一副了如指掌的神态,她瞬时明白过来——想来是父亲知晓许氏去搬救兵,于是差人抢先一步,将事情前后之严重告诉祖母,令她没有回来救人。
祖母虽是疼爱子孙,但也一向要求严苛。容羽蓝犯下这样的过错,断没有轻放的道理。
仆妇们置若罔闻,下手依旧不带丝毫犹豫,许氏恨不得立马扑倒在女儿身上,可是,她知道这并非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反而会更加触怒容应晟。
许氏在容应晟面前跪地求情,哭得梨花带雨:“老爷,放过蓝儿吧……她还小,不懂事才冲撞了熙儿。”
容应晟看见许氏那张貌美如花的脸,心神荡了荡,又见美人此刻哭得楚楚可怜,心中不禁生出一片怜惜之情,扶起许氏正要安慰。
容筱熙连忙上前,“父亲,打了这么久了,羽蓝已经迟到苦头了,您就饶了羽蓝妹妹这一次吧!下回她知晓分寸了,再也不敢随意顶撞您和母亲,而且我也没有被妹妹刺伤。”
这番话除了打断容应晟即将说出的话之外,还是故意说给楚氏听的。
意思很明显,只要许氏出马掉几滴眼泪,你在容家就不管用了。
楚氏见容应晟眼中真的有就此饶恕之意,心中咬牙切齿,表面上满是疼惜的拉着容筱熙的手,叹道:“你们都是我的女儿,身为母亲,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傻姑娘,你倒是心地善良为她求情,可她恶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