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厢好不容易升起了太阳,冬日的阳光不似夏日那般猛烈,绵绵软软,仿佛温水一般缓缓流过。容筱熙一出门便见到这今日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不禁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见到楚氏说话也增加了一丝轻快。
“哎呀,老爷您怎么起身了!皇上体恤您,您正应该多歇息歇息才是,怎么就……”她们几人正叙话,便见容应晟从外厢踏步进门。
“头疼的厉害,躺着只觉得天旋地转,我看外面天气尚好,便出来转转。想着也是几日不见孩子们,看着正是请安的时辰,便顺路过来了。”容应晟说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楚氏连忙起身过来扶他,却被站的离门口最近的容筱熙抢了先,“父亲可是要多多注意身体。”她话不多,却更加显得发自内心,听在容应晟耳朵里自是舒服极了,只觉得连头疼都缓了几分。
“熙儿有心了,父亲不碍事。”
容筱熙只是笑笑,将容应晟扶到主位坐好,便自觉退下。容应晟看到她如此识礼,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感慨。
“老爷最近身子确实不及往日,昨天夜里还起夜说头疼,想来应该请医师来瞧上一瞧才好。”许氏隔着楚氏遥遥望向容应晟,目光如清泉一般,里面隐隐带上那么一缕忧思,看得容应晟心下一荡。
好一个许氏!楚氏心下不快,她哪里听不出那许氏话里话外的炫耀。
许氏虽一直得宠,容应晟也不会如此明显,近日确实日日睡在许氏那里,再瞧许氏那一脸狐媚子的模样,楚氏虽然明白他是为了重罚了容羽蓝从而给许氏以安慰,但这明白虽明白,嫉妒之火燃烧起来又怎么会是好熄灭的。
楚氏心里不由冷哼,面上虽是不显,但语气还是听来颇为冷硬,“老爷,您最近忧思过重,切莫伤了身体。”
但这语气听在容应晟耳朵里,却是为了掩藏心下的担心,顿时心里一缓,道,“医师倒是不必了,皇上体恤,已是让太医院的人为我问了诊。那太医也是这般说的,遂皇上这才准了我几日的假,不必去上朝办事了。”
那边容羽蓝听到这话连忙站起身,跪倒在容应晟面前。她休息了这几日,倒是勉强可以行动了,之前看见容筱熙那般,又怎么能少了自己表现,便赶忙上前道,“父亲,前几日都是蓝儿的错,蓝儿已是深刻反省了自己。蓝儿年纪小,当时脑子一热便……也是冲撞了姐姐,都是蓝儿的错,还惹的父亲多了头疼这病症……”
不知是她演技太好,还是当真为容应晟担忧,眼圈说红就立刻红了,那眼泪是一时翻涌上来,在眼眶中积郁起来,随时都可能落下。
容应晟见到容羽蓝这般模样,心下一软,哪里还会说什么苛责的话。平日里他便宠容羽蓝仿佛掌上明珠一般,再加上容羽蓝又生了一副像许氏一般的脸庞,这一哭起来,好似一树梨花被风摇落一般,美丽不可方物。
“蓝儿,你知道错便好,莫要怪为父这般狠心,我也是为你好,快起来吧,”容应晟叹了一口气,冲容羽蓝招招手道,“为父忧愁的是公事,蓝儿向来让为父省心,这次的事确实出格了。但是过去了就过去了,蓝儿引以为戒便好,莫要再多想。快过来让为父看看!”
容羽蓝急忙起身,笑着又拜上一拜,“是,父亲。”这才莲步轻移,走到主位趴伏在容应晟膝盖上。
“父亲,蓝儿觉得父亲这病来的不一般,原先好端端的,怎么如此突兀就……”容羽蓝装模作样,说话吞吞吐吐,容筱熙在一旁冷眼看去,便知道她又要施展什么手段,只希望不要太过破绽百出才好,这样她才好接着不是吗,要不岂非很没意思。
“确实如此,为父身体向来康健,小病一年也不曾患上一个,这头疼连太医都说不出什么,只是嘱咐我要多多休息,莫要多思多虑,开出的方子也是为了安眠,我这吃着心里也觉得不踏实。”容应晟说完自己也笑了,“但总归有些用处应该,清晨才吃了一副,哪能立刻见效啊。”
“蓝儿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父亲有没有觉得蓝儿前几日那般状若疯癫跟平日里的我判若两人?”容羽蓝仿佛在细细思索,她偏头用余光悄悄观察着容应晟的反应,见他确实被自己带去了,才继续道,“父亲先莫要急着说话,蓝儿觉得自己那日从早晨起来便有些头脑不清醒,直到见了血才恍然觉醒。这期间蓝儿做的事情好像不受控制一般,我就像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我对着姐姐这样那样,我急得很,却又阻拦不来……父亲,我觉得……咱们府邸里面……”
容羽蓝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容应晟听到这里哪里还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他也觉得事情来的蹊跷,不止是他的头疼病,那日的容羽蓝确实也和平日里的不一样,这一时被她说出来,容应晟也发觉这事情好像并不像他想的那般简单。
“此事容我再想想。”
容羽蓝点到即止也不多说,便心满意足的退下了。早晨的这番碰面,便在一股子诡异的气氛里不欢而散了。
容筱熙也觉得奇怪,她原本以为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