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青闻言瞪大眼睛,腿软地跌坐在椅子上,一手扶着桌子,才堪堪撑住整个身子。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嘴里虽然还在自语道,“不会的,我只是想要朱公子小心一点,父亲不会有事的。”但这些话,大概自己都不会相信。
容筱熙见她这样,一狠心继续道:“朝堂之争,本就是我们干预不了的,可你现在插了手,也就相当于将父亲的把柄交了出去,这封信,足以致父亲于死地,因为,这是他的亲生女儿所写,是最好的指控证据。”
容筱熙言辞犀利,宛如利剑一般,狠狠插进了容羽青心中。她也不想这般,只是不得不如此。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真的出事,恐怕整个容家都会受到牵连,所有人都不会例外。
容筱熙心思急转,她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得想个法子尽力挽回才是。
容羽青被容筱熙这一番话点醒,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现在很害怕,也很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虽然朱悠然在她心中很重要,但是容家又何尝不是。她只是想象了一下父亲被治罪,便是一阵心悸,更不敢想,若是容家不存在了,会是什么样子。
她是容家四小姐,容家的荣光便是她锦衣玉食的依仗,她向来把这些看的很重,这一次,却连自己的底线都突破了,竟这么糊涂地做了这般蠢事。
容羽青眼哭了好一会儿,才抽了抽鼻子,泪汪汪地看向容筱熙,道:“姐姐,你快想想办法,难道,就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吗?”
容筱熙望着她咬了咬嘴唇,却是一言不发。
“姐姐!我们现在就将信拿回来好吗!我不送了!我不送给他了!”容羽青忽的想起来,连忙紧紧扣住容筱熙的手。
“虽说有些麻烦,但着实是个办法……”容筱熙也是无法。
“可是,驿馆寄的信,从来没有人拿回来过啊!”容羽青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容筱熙嘴角浮现起笑容,“没有拿回来过,不代表不能拿回来,我们现在就去驿馆,只是,那里排查严格,可能要核实你的身份,也许,会被父亲知道,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去。”
容羽青打了个冷颤,想到容应晟知道这件事后,有可能对自己的惩罚,身体便忍不住颤抖起来。
可再一想,若是她不去,容家便可能毁于一旦,容羽青就咬着牙点了点头,“去,我一定要把信拿回来。”
既然决定去驿馆取回信件,容筱熙也不再多话,带着容羽青便往楼下走去。
冬梅守在楼梯口边,见自家小姐跟在大小姐后面,眼睛红肿,不禁上前,担忧得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容羽青摇了摇头,垂着眼帘,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也不知这二人在楼上究竟说了些什么。冬梅见此,心中明白大体是和自己方才送的那封信有关,虽然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但想来非同一般。
这么一想,她不禁更加焦急,她偷偷地看了容筱熙一眼,又赶紧挪开目光,终是不敢询问大小姐自家小姐到底怎么了。
容筱熙不管这主仆二人,下楼向周大夫道了别,便出了善德堂,四人这才坐上马车,朝京城驿馆的方向而去。
驿馆所在之处,在城南近郊,与善德堂相隔甚远,容筱熙吩咐车夫快一些,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容羽青缩在马车一角,一言不发,只剩下两个丫鬟各自看着自家小姐,被车内沉重的气氛所影响,也一时安静得紧。
马车行了一段时间,容筱熙感觉到车下的路变得凹凸不平起来,想是已经上了通往驿馆的那条小路,容筱熙缓缓睁开了眼睛。
绿枝一直盯着她的动静,见此轻轻叫了一声,“小姐。”
容筱熙朝她点点头,又看向容羽青,忍不住叹了口气,“青儿。”
容羽青转过头看她,眉间满是愁容,动了动嘴唇,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你也莫要多想了,只要将信拿回来,一切都好说,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我知道你担忧朱公子,才会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不过是情郎在女子心间更重要罢了。”
容筱熙知道自己在善德堂说的话将容羽青吓着了,虽是实情,她却不该忘了,容羽青年纪还小,哪里经得住被自己那般责问。
容羽青心中还在郁闷,又被容筱熙这般脸红带笑,又闹了个红脸。她咬住唇,看向容筱熙的眼里满是感激,“谢谢姐姐,我不该瞒着你的,若不是你,我就······”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自家姐妹,我又怎么可能不管你,莫要多言,取了信烧了,便一了百了,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便好。”容筱熙打断了她的话,拉过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听到容筱熙这般说,容羽青心中更是羞愧,也更加感激了。她最后悔的,莫过于没和容筱熙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写了信。她当时只觉得这般给朱公子传信,定会被姐姐笑话,却没能想过信的内容却差点叫她酿成大错。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容羽青才知道,原来大姐姐对她这么好。她望着容筱熙眼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