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见皇帝这般模样,更是不敢怠慢,一挥手,数千人形成的队伍便又齐齐跪在了祭坛下方。
司天监与助手耳语一番,美国多长时间他们便准备好了,他竟是打算换一种方式继续求雨。这次的场面竟是比方才还大。
最前方的自然是司天监最高位的人作为这次祈雨的领头之人,一排排黑色的帽子就在队伍中蜿蜒开来。那帽子上插着孔雀羽毛,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丈高的杆子,杆子上插着数十支羽毛。
从祭坛上看下去倒像是一群孔雀在风中起舞,祭坛上有数十名女子穿着巫服,脸上被各色的颜料涂抹着,那头上顶着的便是由孔雀翎毛制成的羽貌。
最上方的祭司手中拿着一节嫩绿的柳条,他将那柳条放入一旁省着清水的祭坛中。而后便是手一扬,水便顺着柳枝撒开。
台上柳枝一摆抬下众人手中的竹竿便上下举起,一步步缓而慢,却是整整齐齐。
他们口中一边唱着声乐一边更着节奏举起手上的竹竿,台上穿着巫服的女子便随着台下清唱的调子开始起舞。
这浩大而严肃的祭坛上只回荡着上千人的祭词清唱,密密麻麻的孔雀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有些晃眼。
百姓们见司天监重整战鼓,便又都齐齐在外侧跪着,只望神灵能听到他们的祈祷之声。
“请神明降雨,佑我大齐。”
“请神明降雨,佑我大齐。”
这一声声皆从百姓口中而出,他们匍匐着只盼神明能够看见他们的真诚。
然而这般比方才更是浩大声势的祈雨依旧没能求到一丝半点的雨,那太阳仍然高高的挂在天上。
皇帝见司天监祈雨仍然没有成效更是大怒,便差人把司天监喊了下来。
以司天监未尽全责导致雨神不降雨惟有便要罚司天监,而这不过是皇帝想要找一个借口来稳定民心而已。
司天监掌事很是惶恐,连忙朝着皇帝就是一跪,匍匐在地大喊冤枉:“微臣冤枉啊,还望陛下明察。”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脸上的威严更是不必说,他耐着性子问道:“你有何冤枉。”
司天监见皇帝开口询问便又是一阵叩首,而后颤颤巍巍的说到:“回禀陛下,此次祈雨并非微臣无能,而是我朝有挡国运之人,故而雨神才听不呼唤。”司天监这话说的郑重,再没了之前的唯唯诺诺。
荆浤一愣。
司天监继续道:“方才臣已向天神请雨,却是已经被批准了,奈何却总有一道邪气拦在半空,使那雨落不下来,这也正是之前为何刮了风,阴了天,却如何都没有雨。”说着他便跪了下来:“定是有奸人作祟,才阻挡我朝国运。望陛下明察啊。”
皇上未置一词,却是起身走了。这祈雨竟也是不了了之了。
于是民间在此之后便起了流言,这些流言无一不是针对皇帝荆浤而来。四下百姓议论纷纷,那些流言是越传越烈。
这流言也只是在市井小巷之中流传,百姓也只能悄悄的议论着。
抱着孩童的妇人站在屋檐下望着天上炙热的太阳,转而抚了抚怀着的孩子叹道:“这天是过不去了。”
另一名妇人则是坐在水井旁看着那深深的井水,那一道痕迹还清清楚楚的印在井内边缘:“嫂嫂,我听说是这大齐皇帝不明理,国难将至啊。所以这天才不下去,是天上的神明在看着。”
屋檐下的妇人慌忙将怀中的孩子搁到一旁,而后便是四处张望,便急急跑到水井旁:“弟妹莫要乱说,这话可是要株连九族啊。”
年轻些的女子穿着粗布衣裳,头上只用一只竹筷挽着妇人鬓,年轻的妇人却是叹道:“被那皇帝听到了又如何,这样的天就算不被那皇帝处死也要渴死。”
虽是这样说却也不敢太大的伸张,于是两名妇人又开始哀叹起来。
这样的传言不止是她们悄悄谈起,便是这四处的人都在谈论。
一时之间妇人间便是一传再传,而后便是市井小巷中都在流传着这样的事情,好似只是想为这大旱的天找个借口罢了。就算对着这样恶劣的天气也有个人数落,来发泄情绪。
然而谁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第一个提起,也没有人去关心这些。
传到地方官员的耳中,那些人便是诚惶诚恐。虽然是小小的地方,但若是传开那便是失职。
为了不让流言拓散,那小地方的地方官便开始恐吓百姓,好让他们闭嘴。
而市井中的人物哪个不是泼皮,更有妇人对着县令就是破口大骂。更让这流言越压越是厉害。
为了不传到京城,压制住这些人。地方官便开始抓人,将那些一直不停劝的市井之人关进牢狱之中。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效果,大家好似说好了似的对着官府大门就是一阵砸。最后那些人也只是被关了几天便就放了出来,虽是各处极力压制却挡不住那口舌。
而后这些传言便是在民间越演越烈,好似那三月枯草沾上了火星子,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