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沛霖听到陆慕弈说起有点痛这样的字眼,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一双美眸急忙从自己的手背上移开,不敢再去看自己的手。
她望向窗外好借此分心的动作落入陆慕弈的眼底,让他本身还没有完全褪去先前那几份沉厉的眼色稍微缓和了两分。
他动作还没有来得及开始便是一顿,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捞起苏沛霖右手的手腕,迫使她抓着他的手臂。
“疼到受不了就抓我,别在心里憋着。”
他又是一番让苏沛霖心头攒动的话。
话音落下,他看着苏沛霖的眼神稍显出几分深邃,让即便戴着隐形眼镜的苏沛霖都没有办法分辨出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脑子里面究竟想的是些什么。
是真的在关心她吗?
还是,又是她自己的错觉?
苏沛霖再一次心猿意马了起来,直到棉签触碰到她手背上被烫红且有几分肿的创面的那一刻,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情不自禁牢牢抓住了陆慕弈的手腕。
索性还尚存了一丝理智,没有直接去掐陆慕弈,否则的话她真该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了。
陆慕弈好似没有知觉似的,自顾自帮苏沛霖处理伤口,动作很是轻慢,似是生怕再次弄疼了她。
当然,即便他动作再轻,可十指连心,手背亦是如此。
苏沛霖的疼分分钟能够放大到脑海里,到心里,这疼痛与否的区分,只在于她到底是选择闷声不吭还是表达出来了。
事实上,除开第一秒钟她难以自控得攥紧了陆慕弈的手腕之外,后来她都是生生在扛着的。
别看那手背上创面并不大,可这烫伤是真的要命,酒精擦拭到上面去,直接是火辣辣的在疼,痛到她恨不得骂娘的程度了。
陆慕弈看着苏沛霖依旧隐忍的模样,眉心压低,不悦全部写在了脸上。
苏沛霖见他攥着创口贴却迟迟不肯替自己贴上,心底咯噔一下,抬眸说道,“要不然我自己来吧,不用麻烦陆先生你了。”
她刚说完,一个闪神,陆慕弈便开了口。
“能不叫我陆先生了吗?”
陆慕弈绷直了嘴角,这话已经是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一气呵成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说了这话,可实际上他也不记得从多久以前开始,他就很是不喜欢苏沛霖这样称呼他了。
搞得好像两个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商业化的合作关系一样,听起来膈应的很。
可实际上,不是吗?
两个人之间,的的确确是合作关系的。
所以一想到这里,陆慕弈就为自己的鲁莽和冲动懊悔了,满脸都是别扭的神色。
而苏沛霖,听到陆慕弈这一句别叫我陆先生了,她惊诧到小嘴都快要张成一个‘O’形了。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第一次陆慕弈对这个称呼提出不满。
过去她已经叫过这么多次了,他分明已经习以为常,所以苏沛霖才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的嘴里手出来的。
其实苏沛霖又何尝不是呢?
从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正在逐渐滋生的这份情愫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很喜欢这个陌生到似是在讽刺她自己的称呼了。
当然,她即便不乐意,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只有这个称呼在,才能一次又一次提醒她应该正视自己的定位,她最多不过就是陆慕弈的一个房客,一个保持着合作关系的伙伴而已,等交易结束,两个人各自离散,分道扬镳,谁也不认识谁。
陆先生这个礼貌的称呼,很有必要。
可事实上,每次当苏沛霖叫出一声陆先生的时候,心情有多复杂,或许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不过。
陆慕弈看出苏沛霖眼底的诧异,薄唇微微翕动一瞬,别扭到最后,还是轻咳了两声,好似是在借此动作来缓解两人之间暂时的尴尬一般。
“隔墙有耳。”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了这么一句,可这一次他说完之后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妙。
这个解释,太过糟糕了。
糟糕到了一定的极点!
分明不到十分钟之前秦蕊在楼下才揭露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说,此时这个家里的人,大多数都已经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做戏了,至于感情究竟有没有弄假成真得另说。
可这句隔墙有耳,听来便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苏沛霖望着陆慕弈,他脸上的神色,从别扭到懊悔,从懊悔再到别扭,最后化作故作正经。
这所有的微表情,都被苏沛霖被捕捉了个完全。
她微微红了脸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陆慕弈此刻的解释仿佛掩饰一般,他会不会是真的有点喜欢她的。
这一次想到这样的可能性,苏沛霖并没有立刻自己给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