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白皙修长的手指紧握住薄薄的手机,用尽了力气,仿佛要把它捏碎一般,透着一股狠劲,这个江晚,真的是她和霍时钦之间的一大障碍。
江晚一到门口,因为没有提前拿出房卡在,在包里找了一会儿,无意间就听到了房间内传来的对话声,霍时钦在打电话,江晚本没有在意。
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很多时候,都是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听到“忻雅”两个字的时候,江晚拿着门卡的动作顿住,整个人的神情说不出的怪异。
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进去,还是不进去,自己是霍时钦的女朋友,难道还需要躲在门口偷听吗?这也不是自己的风格,江晚思索了几秒钟,果断还是决定开门进屋。
“阿钦。”不知道为什么,江晚不由自主就叫了一声霍时钦,她看到霍时钦背对着自己站在阳台处。
江晚进门的时候,霍时钦很快地把电话挂断,顺势就放进了自己的睡袍的兜里,不动声色地转身看向进门的她,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一点做了坏事被撞破的心虚感。
但是霍时钦本身就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他的沉静此刻却让江晚感觉到不安,两人四目相对,江晚笑了笑道:“你在讲电话?这么晚了,谁啊?”
有时候江晚也不喜欢自己这样,明知故问,她以前很不屑有人这样做,感觉矫情造作,但是现在,自己居然也这样问出口,她也不知道哦希望霍时钦坦白,还是隐瞒。
虽然她自己也摸不清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但还是在霍时钦勾唇浅笑,说出“邱池,给我汇报一点事情。”的时候,江晚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可能快挂不住了。
不能慌,可是这止不住的惶恐又是怎么回事?江晚很勉强,很勉强地笑了笑,很轻,几乎可以说是嘴角轻轻颤动了两下,权当是笑着说道:“哦,这样啊,邱池这个助理,还是挺兢兢业业的。”
霍时钦耸了耸肩,表示对江晚对邱池的赞美,是认同的。
看着霍时钦那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如果不是刚才亲耳听到他叫对方“忻雅”,或许此刻江晚会对霍时钦说的谎话,深信不疑。
人和人之间的疙瘩,就是这样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对于江晚来说,她一直都在竭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多打探,但是根本压制不住自己那颗想要了解一切真相的内心。
这个时候她的脑袋里在云起翻涌,不知道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裴忻雅为什么这个点给霍时钦打电话?他们说了什么?霍时钦还记挂着她么?
这一切都在脑海中不停的交织,联想起之前江静娴和她说的,裴家来催促两家的婚约了,裴忻雅也快回国了,江晚只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她怂了,她没有勇气去问霍时钦,他对自己的感情,是否对比于对裴忻雅的,完全独立?
就是此刻,她明明就知道霍时钦和裴忻雅通了电话,自己都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可是霍时钦撒谎了。
即使她心中如明镜一般笃定,却仍旧只能笑着附和,连质问他为什么要和自己撒谎的话,她都没办法说出口。
“他确实是比较刻苦敬业的一个人。”霍时钦说了一句,走过来轻轻搂住江晚道:“算了不说他了,晚晚。”
霍时钦想要把脑袋搁到江晚的脖颈上,还没碰到,江晚迈了一步,让霍时钦下巴扑了个空,她很自然地走到衣柜处,拿出睡衣就要往浴室走去。
并没有意识到江晚的不对劲,霍时钦只当她是累了,没有多想,刚才裴忻雅的一通电话,让他心里难免沉甸甸的,现在看到江晚,霍时钦脑袋里闪过好几个念头。
最后,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瞒下来,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
江晚直到把浴室门关上,都没有听到霍时钦的动静,他没有再说什么,这个男人即使是在撒谎的时候,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随口一句谎言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一般。
有些无力地双手撑在洗脸盆边沿上,江晚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重重地呼吸了几口气,双肩微微地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来。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江晚觉得面色死气沉沉的,就好像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萎了下去一般,满脸都是疲累,叹了一口气,江晚打开了花洒。
站在花洒下,江晚仍旧是发呆,水滴源源不断地砸在她的身上,她微微扬起头来,让花洒的水打到在自己的脸上,温热的气息把她全身都包裹起来,才让她的心里舒坦一点。
唯唯诺诺,畏畏缩缩从来都不是她的标签,但是面对霍时钦的脸,她居然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江晚很讨厌自己现在这样没骨气的样子,她的眉头深深的拧在一起。
江晚思绪就像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