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这样一吼,聂云开怔住了。
我见状,冷哼一声,迅速脱困,而后冲着罗逸之的背影追了过去。
罗逸之开车,我坐在后座,一左一右都抱着孩子。
我这才看到他们的伤口。
罗笙是食指手指头满是血,小萝卜头是胳膊被咬的全是血。
两人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满眼都是委屈,瘪着嘴,随时都能再次惊天动地的大哭一场一般,尤其是小萝卜头。
因为罗笙在憋着。
他应该也是很疼的,可是他眼泪掉下来的时候,他自己伸手无声无息的直接抹掉。
这个时候,罗逸之对他的教育就体现了出来。
我心头突然就想起了罗逸之来的时候跟我说的话,“要是房里的冷都受不住,出去了可怎么办?”
这才是男孩子该有的教导吗?
我不禁看向了小萝卜头。
白嫩白嫩的脸,大眼睛,泪汪汪,柔柔弱弱,相比于罗笙,小萝卜头就显得更加弱气了。
一个咬着牙忍着疼,像个小男子汉一般,虽然也疼的掉眼泪,可人家一抹眼,直接憋着。
另外一个,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的看着我,那叫一个想哭。
这……
不知道怎么的,此刻,我看向了开车的罗逸之。
人生在世,男孩子确实应该像他那样教导吗?
毕竟做父母的,不可能一辈子护着孩子呀,他会长大,终有一天会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社会的险恶,如果孩子太柔弱,那注定是会被伤害的体无完肤,那时候孩子会不会反过来怪我这种当妈的?他会质问我,为什么外面的世界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你以前不先让我知道?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不会的,情况还没那么差。
此刻,我竟然突然庆幸小萝卜头还小,让我还有时间好好的跟他沟通交流,让他有更好的成长。
这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啊,一边在让他知道哪些险恶的时候,一边也更应该让他感受到至亲的支持,告诉他不管多大的风雨,妈妈都会在你身后,让他有力量才对。
这一刻,我自己有些顿悟了。
布鲁斯房子选址选的好,是周边设施都尽有的那种,从家里到医院,开车最多不过五分钟。
他停下车的时候,就迅速从位置上下来,开车门,然后先把小萝卜头从位置上抱了下去。
然后又赶到另外一边,把罗笙抱下去。
我也下去了,小萝卜头此刻已经扑倒在我怀里,呜呜呜个不停,我看着前面牵着罗笙手的罗逸之,突然觉得自己家儿子跟别人家儿子在这耐痛程度上真的不是差一截啊。
罗逸之走过来,看着我,又看了看小萝卜头,“我来抱吧。”他没有把口罩摘下来,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就把小萝卜头抱到了他的怀里,“等下说话,和医生交流就看你的了。”
说着,罗逸之一手抱着一个,一手牵着一个,率先向前大步走去。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被撞击了一下。
不过很快,我就摇了摇头,清了刚才那一瞬冒出来的念头,赶紧跟了上去。
索性,跟医生说了情况后,医生给专业的清洗了两人的伤口,说什么问题,但是介于蜥蜴口腔中的所谓“细菌库”,两娃还是得打破伤风针,以防意外。
做了皮试,才打针,罗笙还好,没一会儿也就打好了,可轮到小萝卜头的时候,他叫的那叫一个惨,痛痛痛的喊个不停。
我抱着他赶紧安慰,“深吸一口气一下就好了宝宝,别怕。”
她把脸埋在我怀里,可被医生抓着的手还是乱动想要挣脱,医生好几次要下针了结果他又跑了,到最后医生也有些无语的看着我,“赶紧说通他吧,我这也挺忙的。”
他指了指医务室其他被动物抓伤或咬伤的人。
我也无奈了。
小孩子怕痛,都能理解。
就像以前小萝卜头发烧了,他打针就哇哇大哭,到了后来会表达了,知道吃药也能好之后,就算吃个十天药他也不去打针,这两年下来退烧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包括那种能降温的塞屁股药。
而退烧药吃多了也不好,更多时候如果状态不是很差,自然用的物理降温。
孩子啊,从婴儿成长到孩童的过程里,他遭罪,亲妈也跟着遭罪,可能很多时候整晚整晚的没能合眼,因为压根没法合眼。
可是现在这个状况,被蜥蜴咬了,虽然处理了伤口,可这针才是关键,怎么能不打?
小萝卜头平时是讲道理的,就是痛觉神经特别的强,我耐着性子哄他,甚至跟他谈条件,可支支吾吾的,总算答应忍着不动。
医生再次抓住他的手,他也总算没有乱动了。
但是针头才刚碰上他呢,小萝卜头又哇哇大哭了。
一旁,已经打完针的罗笙走了过来,抓住了小萝卜头的另外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