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把她身上的戾气化去，再把她送入冥界？”我对冥夜问道。

“你确定要放过她？”冥夜注视着我，冷冷清清的说道：“她之前想要炼化你的灵魂，想要霸占你的身体，你还要放过她？”

我看一眼不断磕头求饶的张瑶，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再说她去了冥界也要经受惩罚，来偿还自己一身的罪孽，下场也不会好受。”

“你这一世，倒是比起以前变的心软了。呵...错了，上一世你也心软，只是心软的对象从来不是我。”

冥夜的表情有淡淡的苦涩，又道：“你对谁都仁慈，唯独对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不仅不听我的解释，还决绝的去找孟婆喝下最纯净的‘忘川水’，不肯要属于我们的记忆，在转世轮回的时候还抹去自身的气息，不想让我找到你...”

“你怎么能心狠到这种地步？灵儿，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冥夜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他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满目悲伤，却偏偏视线在紧紧的盯着我。

他的悲伤透过他的眼眸，如潮水一样见我淹没，我从没想过，一个人的悲伤，能将空间，时间都感染了。

我紧紧的按在胸口，他的悲伤，让我心痛到不能呼吸，他所说的一切明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却莫名的压在我的心头。

“不要说了，不要在说了！”我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从悲伤中挣脱出来，连忙冲他大喊。

冥夜从自己的记忆中缓过神来，看到我痛苦的神色，连忙把自己身上的气势收起来，那种将人淹没的悲伤全部收敛起来。

悲伤的表情褪去，冥夜的表情恢复冰冷，神情复杂的看着我，淡淡的说：“既然你决定了，我帮你。”

他抬手，一道紫光照在张瑶的身体上，丝丝黑气从她的魂体上剥离，那是她体内的戾气。

片刻后，张瑶身上的戾气全部消失，她的气质有了变化，从厉鬼，变回那个天真清丽的中学生，神志彻底恢复了清明。

张瑶惊喜的爬起来看了看自己已经恢复的魂体，连忙又跪下，诚恳的说道：“谢谢姐姐的不杀之恩，谢谢鬼王大人！”

冥夜在虚空一划，空间顿时撕裂，露出一个阴气森森的缝隙。

我看到缝隙的那边铺天盖地的阴气和鬼气，心中默默想到，莫非那里难道就是鬼界？

他就是那么手一划，竟能破开人界和鬼界的屏障，他好厉害啊！

冥夜冷声道：“立刻滚去鬼界。”

果然是鬼界！

张瑶身体一散，化成一道黑烟，从缝隙中飘进鬼界。

冥夜的手在裂缝上一抚，那条裂缝又消失了。

做完这一切，冥夜忽然身体一晃，手捂在嘴巴上，有几滴暗紫的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

“冥夜，你怎么了？”

看到他吐血，没来由的，我的心里一阵紧张。

“灵儿，你还是会关心我，是吗？”冥夜放下手，绝色的容颜上是欣喜的笑意。

似乎他吐血，和我的关心比起来，微不足道一般。

“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变成这样，应该是和我有关。”我转过头，不去看他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眸。

对不起...

我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如果注定要伤害一个人，在唐林和冥夜之间，只能是他...

“本来就是因为你，熙熙，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随口要求，要耗费我多少力量？我本来就是耗费元神强行醒过来救你，现在力量又消耗这么多，吐几口血还是轻的。”

冥夜妖异的笑了，“我要让你知道，只要是你想要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替你达成，灵儿，既然你无法爱我，那就先让你觉得愧对我。”

这次换我错愕的看着他，我根本不知道让他消去张瑶身上的戾气，送她去鬼界会让他受反噬，以致受伤，如果早知道，我绝对不会要他这样做的！

强行损耗元神从沉睡中醒过来，本来就是极伤身的行为，他还破开人间和鬼界的屏障，送张瑶去鬼界。

划破虚空，不是我看起来那么轻而易举，要耗费的力量，比我想像的还要多得多。

仅仅是因为我一句话，他二话不说，拼着自己受到反噬，也要做，是不是太傻了？

他说的对，就算我不爱他，在得知他为我所做的这些，心里不仅觉得愧对他，还将他记在心里。

他的目的达到了！

好卑鄙，竟然利用我的愧疚心，让我不能再对他绝情，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恼怒的瞪着他，而他却无所谓的笑，更显风华绝代。

“我已经没事了，你还不走？”我赌气的冷声说道。

其实心里还是在担忧的。

估计，他现在在外界停留的时间越长，对他的损耗越大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还是让他快点离开。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