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季节更迭的样子,仿佛时间的停滞。
白骨山的枯骨编织成的树,自然不会有落叶昏黄。
晨曦里湛蓝色的天光照亮在这里,把灰色的骨头上面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紫,荧光一样的紫色……
骨树,仿佛在这一瞬间,释放出了妖孽复活的妖光,就像是有一头巨大的狰狞的白骨巨妖,被活埋在这白骨山层层白骨之下,
……不,也许更接近真实的,是这一层层一片片的白骨,只是它的一张被子,它舒服的睡在被子下面,慵懒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变成了那颗骨树。
现在,它浑身都在散发着妖艳的紫光,那个微微颤抖着的五指,仿佛正在收缩、握紧,
那里面……
哇——哇——哇——
一只通体雪白的……乌鸦,抖动着自己漂亮的尾羽,骄傲的犹如一只傲视天地的凤凰,站在骨树手心里那一处不知用多少骨头编织成的家俗称鸟窝里,伸出一只小巧可爱的爪子,在片片爪麟银光中,抠了两下耳朵,接着,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朝着天空上,恶狠狠的看去一眼。
天空里,一只全身漆黑如墨的纯种乌鸦,正盘旋在高空里,低眉顺眼的哀鸣着,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男人想那个前的一切心理活动的淋漓尽致的表现——贱。
“师兄!快看,我们的小囡囡都已经有了追求者了!”猪八戒隔着一排明显齿距大的可以漏风的监牢石柱一样的齿贝,蹲在某个不知名的巨兽头骨里,指着外面的骨树上那乌鸦,兴奋的高喊。
不知名的头颅,是白骨山的大牢。
孙悟空哼唧一声,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头,斜眼朝外面那鸟儿看去一眼,哼哼道:“哼哼,八戒,你是不是被关疯了?一只鸟发情,也能让你动凡心?——亏你还是个神仙!真正丢人。”
“谁神仙?谁是神仙了?!爷爷我是个妖怪!”猪八戒猛一下子跳起来,那个龙精虎猛、义愤填膺的样子,简直是犹如盖世英雄降临!
……假如没有险些没站稳的那一个趔趄的话,……再没有那个大肚腩……还有那一对过分招风的猪耳朵……再少掉猪鼻子……
的确如此。
猪八戒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谁是那群该死的忘恩负义的神仙!俺们在这里被关了三个月,树上那窝小鸟,都长大到可以发情了!他们在哪?——别跟我提神仙,一群落井下石的混蛋!老子要做妖孽!天下第一的大妖孽!”
沙和尚唉声叹气的爬起来,声音不大不小的嘟囔了一声:“这一天比一天冷了,山里不知年月,说不定哪天就是除夕了,二师兄,你还是小心点,村里人都有过年杀猪的习惯……”
猪八戒听的一蹦,转头瞪着沙和尚,吼道:“你刚刚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看俺老猪不跟你玩命!”
沙和尚装着没听见,遥望着牙齿外的骨树与鸟,目光忽然多了一丝迷离朦胧、闪烁晶莹的……
他把手按在眼角,用力一抹——
哦,误会了,是眼屎。
他满怀深情的说:“遥记当年……”
“气吞万里如虎?”孙悟空插了句嘴,许是太无聊的缘故吧,从来不通文墨的孙悟空,竟然对上来一句。
然而沙和尚却显然不是个博文广记的叙事派,而是……抽风派。
他深情的回望了孙悟空一眼,双眼里仿佛装满了故事,轻轻摇摇头,接着看回那鸟,浅吟道:“遥记当年……小桥流水人家……”
“噗!”猪八戒一口唾沫星子喷出来,一行师徒里,数他艺术程度最高,这时候也第一个忍不住了。
孙悟空倒是没懂这句子有什么不妥,只是因为被反驳,习惯性的酸脸一瞪眼,手指有意无意的描着耳朵,那里面,藏着他的——如意金箍棒。
沙和尚对这一切恍若未见,依旧淡淡的吟咏:“遥想当年,小桥流水人家。
还看今朝,枯树老鸟结痂,
可怜未来,葬鸟新坟荒冢,
你我结局,个个清蒸红烧。”
猪八戒听完愣住半响,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嘴形不断变换出两个字——
“欠揍!”孙悟空一跃而起,如意金箍棒眨眼间甩出,朝着沙和尚砸去……
沙和尚满面慈悲的看向孙悟空,摇头苦笑,毫无畏惧。
咣当!
孙悟空的金箍棒与此同时,跌落在了地上,人也如瘫了一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沙和尚摇头轻叹:“大师兄,你这又是何必呢?这监牢不知是用上古哪个大妖的头颅炼化,不仅坚固若金刚石一般,且法力在其中消耗是外面的一万倍!别说是你,就算是如来……怕是进了这里,也不敢用法力出来,哪怕是打苍蝇。”
——
“徒弟们,好久不见。
……咦?为什么我要说好久不见呢?”唐僧在角落里唯一的草席上,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的他,一手挠